老人的猫

初见它是在放假回家的那个暑假,推开外婆家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于是,我认识了它,它懒洋洋地躺着洒满夕阳的阳台上,点点黑斑,花也开得正盛,把这一幕衬得更加温暖动人。

它是外婆从别人家抱来的,抱来是瘦小的身子,着的是黑白的点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喵喵地叫着。

      它的到来让外婆多了一份牵挂,对于它的挑食外婆也从来不会介意,满眼的宠爱让我看到了从前外婆对我们的浓浓的爱意。或许这就是老人内心深处留下的特别的情感,她们那简单的爱总是给予那些简单的人和事。

      后来呢,外婆的朋友家里老鼠成灾,于是就从外婆家里带走了它。没有猫的陪伴,外婆的背影显得更孤单,后来猫生了一窝小猫,小小的,可可爱爱,它们围着猫妈妈转呀转,转呀转,很快就长大了。于是外婆又把它带了回家,回来的时候更加消瘦了,外婆心疼地摸摸它,抱抱它,给它铺了一个温暖的小窝,就在她的床边。

      它懂事乖巧,在外婆无聊的时光总是逗她开心,陪她快乐。在寒风凛凛的冬日,一人,一猫就这样相互依偎在炉火旁,闭着眼,做着梦,温暖着她和它的身心。屋里的灯悠悠地晃着,把影子来来回回地摇着,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就这样啊,在梦里,我们曾经遇见过。

      猫静静地陪了外婆两年,长大的猫似乎和人一样要去远方,去历练,去成长。可是远方的人可以回家,回家看望盼了又盼着我们回来的亲人,这里总是我们心灵的港湾,可猫这点不一样。它离开之前,来到外婆的房间,外婆躺在床上,它躺在地上,外婆喃喃地说道:“你怎么不去玩啦,今天怎么能睡一天啦?”从黎明破晓到黄昏之时,它一直都在外婆的房间里,不曾离开。到了晚上,它起身走了。外婆把它最爱的小鱼干拌着热乎乎的饭放在它的小碗里,等着它回来吃掉。可是啊,外婆盼啊盼,它始终没有回来。外婆着急了,楼上楼下地呼喊着:“喵~喵喵~喵~……”

      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外婆也盼了一天又一天,碗里的饭凉了又换,换了又凉。两个星期过去了,她和它的饭等了两个星期,始终不见它回来。此时的外婆终于接受了它不再回来的事实,她把它的碗默默收了回来,放在她的床下。她说她健忘,要放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万一哪天回来还可以拿来盛饭给它,这是它的私有财产,不能丢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老人总是睡不着,想着她儿女还有她的猫。她和我说一定是有人把猫抓走了,这么久了,它怎么能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些人心眼太坏,我的猫那么听话,它那么懂事……月光之下,泪水在她的眼里不停的打转,一闪一闪的,是她心里对它无限的思念与辛酸。夜晚的风呼呼地吹呀吹,直到星星也躲进了云里睡觉,外婆才回到她的房里,坐着,躺着……

晚秋,天渐渐凉了下来,外婆披着衣服,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倚着门,看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看着她从花坛中折下一朵菊,在布满茧子的手中细细观赏,一指间,便是数年。我想她是在回忆,回忆着当年从花容月貌的姑娘到两鬓斑白的老者,时光荏苒,如今已是黄昏独自愁。

夕阳西下的影子不再是老人和猫,独留老人的影子随时间地流逝逐渐被拉长……我知道,这个黄昏,注定悲凉。

老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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