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唯有活着才最真实

一个人找了个闲暇的时间,终于在影院看完了小李子的《荒野猎人》,两个半小时的故事,虽然出场的人物不多,情节却非常紧凑,并无多少尿点。我并没有看过导演亚利桑德罗的其他作品,但是从这部电影就能看出来,他是个用镜头呈现故事的高手。不过看了电影之后,我更想知道原著小说是如何描写这个故事的。

很显然,《荒野猎人》并非是一个类似《鲁滨逊漂流记》这样的生存故事,也不是《老人与海》中人与自然、鱼类之间的斗争。它是一个夹杂了复仇的故事,是一个人与整个世界抗争的故事。鲁滨逊和渔夫都是为了生存斗争,而休·格拉斯是因为仇恨才支撑到最后,战胜了一切。活着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目的,干掉杀了他儿子的那个人。

很多人在看了《荒野猎人》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电影拍得有多好,而是小李子一定能够凭借它拿到奥斯卡影帝。很多人都相信这个预言一定会成真,最后它确实也成真了。如果你没看电影,或许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如此肯定,唯有在电影院里坐了两个半小时之后,你才会对这种肯定有几分同意。

尽管小李子的很多电影都是以他为绝对的中心,比如《飞行家》、《华尔街之狼》、《了不起的盖茨比》等等,但是唯有《荒野猎人》才将他的演绎才华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在荒野中的恐惧和绝望,看到儿子被杀时的愤怒和痛苦,为了复仇的隐忍和顽强,以及面对仇人的敏锐和宽容,所有的一切,成就了这位奥斯卡影帝。

这个故事很简单,但背景却很复杂。你必须知道故事是发生在19世纪的美国中西部地区,那时大量的白人涌入苏族人的聚居地。他们砍伐森林,猎杀野兽,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平衡,甚至威胁到了苏族人的生存,最终引起后者反抗。《荒野猎人》的故事就源自这一时期,故事的主角格拉斯在美国历史上真实存在,他在被灰熊袭击之后,遭同伴抛弃在荒野,最终奇迹般逃生。

所以在电影一开场,你会看到那场战争,那是里族人对于“侵略者”的反击。但这并非整个故事的高潮导火线,甚至灰熊攻击格拉斯也只是一个插曲,因为后者误闯进了它们的地盘。不过,这个插曲是整个影片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其实也预示着对于闯入者,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最本能的反应就是狙击。

里族人的反击战,导致白人损失惨重,不得不绕道回大本营。在逃生的过程中,人的本性最能体现得清晰明了,约翰·菲茨杰拉德就是在这种情急之下,显露出了自己野兽般的灵魂。在这个故事中,你很难用道德来评价一个人,荒野之上,唯有活着才是最真实的。但是菲茨杰拉德的行为,已然超出了上帝能够忍受的极限,他利欲熏心,对于别人的事耿耿于怀,成为故事中唯一的反面角色。

格拉斯的生存过程,应该会成为许多热爱荒野之人的生存手册。与灰熊的斗争,用火药为伤口消毒,用石块在浅滩捕鱼,生吃鱼块和野牛,掏空马的腹部躲入其中保暖,这些似乎都是逼不得已时猜想得到的技巧。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境地还未到如此,人就已经没有了。

整部电影其实都是小李子的独角戏,他的眼神,他的表情,还有他的动作,以及少数几句台词,构成了一个绝妙的复仇故事。延续整个故事脉络的,便是如何在荒野里生存下来。影片最后,格拉斯和菲茨杰拉德对战,他就要杀死自己的仇人了,但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手刃仇人的机会,将复仇交给了上帝。

当风暴来临,你站在大树前,你看到树枝掉落,但是树干却依然坚韧。树干之所以坚韧,是因为树干之下根深蒂固,不会轻易死亡。这句话贯穿整部影片,每当格拉斯不能支撑下去时,他的妻子便出现在他的幻影里,告诉他这句话。对于格拉斯来说,仇恨便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根。

那个时代距离我们已经很遥远,眼下世界看似太平,其实暗流涌动。不过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那种仇恨俨然只存在故事里。不过,茫茫世界又何尝不是一种荒野,而我们每个人行走在这片荒野之上,也唯有活着,才能感受到最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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