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美国历史的第一页,它站在大西洋的西岸,查尔士河从这里入海,来自英国的第一代移民乘坐“五月花”号在这里登岸,它像一个绅士,伴着大西洋的日起日落,在时光里沉淀出让人回味的情怀,它是波士顿。
第一座城市
1620年,从英国西南的普利茅斯(Plymouth)出发的“五月花”号搭载着102名清教徒来到这里,“五月花号公约”也从大西洋彼岸飘洋过海来到这里,在科德角的抛锚,仿佛就是一场仪式,郑重地在美洲大陆上画下一个起始符。
10年后,清教徒约翰·温斯洛普在这里建城,这个叫做“三山城”的地方后来根据移民中一些杰出人物的家乡的名字被重新命名——波士顿,清教徒们信仰的加尔文主义(Calvinsim),让建城者们更加注重经济、民主制度和公众教育。
于是,1935年清教徒们在这里建立了美国第一所公立学校波士顿拉丁学校,次年,在查尔士河的沿岸建立了哈佛大学。后来又陆续建立了波士顿大学、麻省理工大学,波士顿的文学气质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扎根蔓延的吧。
1773年,波士顿倾茶事件点燃了美国独立战争的引线,3年后的7月4日,美利坚合众国宣告成立。不得不说,有识之士都从这里走了出来,他们清楚认识到在这片土地上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塞缪尔亚当斯的登船倾茶、保罗·里维尔的午夜骑行、康纳肯维的刺杀行动,这些印记都还能在波士顿找到痕迹。
挣扎中找到的自我
康纳肯维说过一句话:“在这片土地上,我被撕裂。一部分的我想要抗争并驱逐外来者。另一部分的我就是外来者。”(他是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刺客)
作为《独立宣言》签署的见证者,他在波士顿大屠杀中阻止了圣殿骑士的枪声,却没能阻止英国士兵的屠杀,英国殖民者张贴的通缉令被他在波士顿撕毁。作为移民和印第安人结合的后代,他在自己身份和抗争中找到了目标。
从开始对殖民者进行抗争起,波士顿就陷入了挣扎之中,面对原本是同胞的统治者,是屈服还是反抗?这几乎是那个时代所有波士顿人都经历过的挣扎。如果不是英国在政治经济上独裁的蛮横制度,或许美国的历史也会有所不同。
波士顿在这种挣扎中选择了捍卫自己的利益,并坚持到底。不得不说,这样的自我辩证已经成为波士顿性格的一部分。和这座城市相关的故事,也多和自我辩证相关。
1998年上映的《心灵捕手》没有选择把故事发生地点放在矛盾对比更加强烈的纽约,而是放在了波士顿,因为这个故事要讲的并不是在外部环境的矛盾中找到自己,反而是让马特·达蒙饰演的威尔在心理治疗师桑恩的办公室里进行自我辨析。
他们一起坐在波士顿公共花园的长椅上说了那段经典台词——
威尔:“我要去追那个女孩了。”
桑恩:“看你的了。”
两个人最后都在挣扎中找到了最真实最好的自己,如今饰演桑恩的罗宾·威廉姆斯已经去世,但在那条长椅前还有人在他的纪念日写上这两台词。
马特·达蒙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自我辨析的真正意义并不是打破自己,而是认清自己,并为这样的自己努力。因为改变不一定是逆向的,也可以是起推动作用的。
丹尼尔·史密斯也是在波士顿的自我焦虑中找到了自己,他在《住在我心里的猴子》里说:“焦虑迫使一个人去思考,但那种思考却通常玷污了思考的名字:唯我、自我解剖、无休止、恶意。”他用一本书来剖析自己,把每一件让他感到焦虑的都清清楚楚的摊开来,一边在心理医生布莱恩的帮助下接受治疗,一边在自己混乱的情绪中找到自己。
他说,好几次从那条红色的“自由之路”走去查尔士河另一端的治疗室时,都要强忍着自杀的冲动,自杀当然是终结焦虑最快的办法,但他却没有。如果这条路是在旧金山,那么就和金门大桥一样,成为自杀圣地了吧。
波士顿就是这样,有一种来自这个城市精神的感染力,在这里,你会发现自己的矛盾,这里的人文环境会让你主动进行自我辨析,然后找到真正的自己。
波士顿马拉松
波士顿通过移山填海扩充出来的陆地,一直都是美国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比它的移山填海更有代表性的还有它的“波士顿马拉松”。1897年开始的“波士顿马拉松”,从波士顿正西方的Hopkinton出发,穿过7个小镇,最后在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Copley广场结束,因为地势的起伏,“波士顿马拉松”几乎没有出过很好的成绩,但因为它的水平高,每年都吸引很多专业选手来参加,由此也被称作“跑者的麦加”。然而直到1972年,这项赛事才公开接受女性报名。
1967年,一个叫凯瑟琳·斯韦策的19岁女孩,因为一张照片轰动世界,因为填写报名表时不用填写性别,她领取到号码条之后躲在起始点旁的树丛里,在比赛开始后,混入人群参加比赛,却被赛事官员抓住,让她滚出比赛,斯韦策的男友当时将阻挡斯韦策的人挡开,冲她喊“Run like hell!”,最后斯韦策以4小时20分的成绩完成比赛,虽然远非她的真实水平,但也已经超过了当时参赛的三分之二选手了。
斯韦策当然是有备而来,那个时代的人们普遍认为,女性在生理上无法承受马拉松这样的长距离跑。她决心冲破这一性别歧视樊笼,在比赛开始前就进行了充分的训练。她最好的成绩是1975年“波士顿马拉松”的2小时51分,这一年她是整个“波士顿马拉松”的亚军,并且打破了她的个人记录。
然而斯韦策并不是第一个在“波士顿马拉松”跑完全程的女性,在她之前有一个叫罗伯塔·吉布的人,她在1966年2月写信申请参加比赛时被拒绝,理由是“女性不具备跑马拉松的体能”,在此之前的两年里,她每天坚持跑64公里,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被拒绝之后,她还是在比赛时来到波士顿。
她在开赛前换好弟弟的衣服,戴上泳帽,在起点旁的灌木丛中准备,等到比赛枪响混入比赛者队伍,这样的“蹭跑”并没有官方成绩,但是足以向大家证明女性也能够完成马拉松,并且还能比大部分男性更加出色。
查尔士河沿岸的人文精神,自由之路的执着坚毅都是波士顿这座城市的最好写照,在靠近大西洋的洋流里,波士顿成为了和纽约繁华艳丽气质截然不同的另一座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