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大家好,我是小青琴~今天是我参加“每天一篇文章”连续写作的第27天。因为特殊的原因,写作断了几天,现在接上。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尚健在,所以一直很难理解别人说起爷爷或者奶奶已不在时那复杂的表情,更别谈体会他们五味杂陈的心情。直到前几天,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亲人的离去,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给活着的人带来了什么。
那天早上正准备出门,接连接到两个我哥打来的电话。我哥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大早上地找我,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发了个消息问他找我有什么事,他却问我回不回外婆家。我很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回去,年初大家不是已经去过了吗,昨天刚过完元宵,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
在等待信息回复的间隙里,心中莫名打起了鼓,手心冒汗,脑袋有点空白,我很害怕是不好的消息。一看,所幸发过来的和外公外婆无关……但是,比这更糟糕,是我舅舅。
我愣了几秒,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相信,不可能,没道理,怎么会是我舅舅?
我哥说,你打电话问你妈,问问要不要跟我一起今天回去。
我拨通了我妈的电话,心中忐忑,期盼我妈跟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电话通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是真的,尽管说出来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因为我妈一喊我,声音便露馅了,哭了多久才会哭成这种音色。她还故作坚强,佯装正常,问我打电话过来干嘛。听到这样的声音,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喊了一句“妈妈”,情绪就被我妈带向崩溃。
“你知道了是吗?是吗?谁告诉你的?”
“哥哥告诉我的。”我整个人都在抖,啜泣连连,安慰我妈妈,“妈妈你别难过,我马上就回来,你别哭。”
“好,好,路上注意安全啊。”听得出来我妈又开始哭了,最见不得我妈哭了,她一哭我也忍不住哭。
挂完电话,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像浸满冰水的海绵,冰冷刺痛得无法动弹。边哭边收拾行李,和我哥会合,倒了三次车,终于到了外婆家。
我最最喜欢去的外婆家,一年中从年初盼到年尾的家庭相聚,比往年多了一次,可奢侈得我不能承受。我很希望大家能够除了过年之外的时间多聚几回,但是真的不希望是以这样的方式将我们所有人召回相聚。
我不敢进外婆家,越靠近越恐惧。在门口看到舅舅的两个孩子坐在墙角,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进去家门,看到一位老人站在客厅,两眼通红,大行的眼泪无声地滴落,他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悲伤。
二姨看到我,她眼里都是眼泪,一双手握过我,轻轻地喊了声我的名字,语气微弱沉痛。她背后是我外公和外婆,两个老人哭得让人心碎,擦着眼泪喊我的名字,喊完又继续嚎啕大哭。看到这情景,我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无法控制地跟着哭。边抹眼泪边搜寻着妈妈的身影,看到她我便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让她不要那么伤心。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为什么这么伤心。我和舅舅接触得少,一年见一次,并且他性格内向,不会主动参与我们小孩子们的玩耍,可以说舅舅没有在我的记忆里留下多少回忆。我只记得今年初三的时候他扛着锄头带着我和姐姐去地里挖甘蔗,我们走了很远的路,甘蔗很重我很累,累得我都想把甘蔗偷偷扔了。没想到他的背影,是我近期最深的记忆。
可是,舅舅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走了,给这个家带来的都是伤害。他留下了自己的一双儿子,从此他们没有父亲。他留下了自己年轻的妻子,从此天人永隔。他还留下了自己的父母,让父母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还是我妈妈的弟弟……我弟弟要是有什么闪失,那是我绝对绝对无法承受的,我会哭死的。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他还有那么多的身份,有那么多需要他爱的人。
我看到哭泣的亲人们,心宛如刀割。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大的慰藉。
晚些时候,亲人们都到齐了。二姨作为家庭代表,给我们做宣导,告诉我们现在应该让我舅舅安心地走完最后一程,生活还要继续要往前看。接着就开始组织大家处理后事,毕竟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很多,我们不能只顾着伤心。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说着说着免不了流泪,转个头悄悄抹掉,又继续该做的事情。妈妈经常在摇水的时候惆怅地看着远方,我知道,她非常非常担心外公外婆舅妈还有那两个孩子。看到她难过,我的眼泪又往外涌。
舅舅的两个孩子几乎是被抓着进行各种仪式,他们的表情没有丝毫生动,不是伤心,而是麻木。舅舅舅妈常年不在家,他们对于父母的感情很淡,丝毫没有意识到父亲将缺席他们生命的每个时刻,而这给母亲的打击更是致命的。他们的淡漠,让我揪心不已,为了孩子的未来而留着孩子在家,真的好吗?……
舅妈哭得嗓子都哑了,说话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甜美。一开始,她拒绝吃饭,用眼泪和哭声作为盾牌拒绝。后来,二姨跟她沟通,说,“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知道吗?二老和孩子,以后大大小小都靠你,你要是不吃不喝倒下了,你怎么让他能放心地走?咱们好好吃饭,把后事办了,让他风光地走……”听完,舅妈意识到这份责任需要她来扛,她不能倒下,于是开始吃饭,开始面对现实。
繁琐的白事,在三天后结束。因为还要上学,参加完葬礼我就和哥哥提前回去了。不放心地离开,脑海里全是这些天的画面,不知道家人们怎么处理剩下的事情,不过我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得很好。
回到学校,和青青说起这回事,以为收拾好的情绪还是冒出来了。我们的共识是:珍惜当下,多陪家人,好好活着。
我很伤心家族成员里有了缺失,但是正如这几天所学到的:
1.活着的人要好好地活着,这是对自己、对活着的亲人、对逝去的亲人最大的慰藉。
2.珍惜当下,珍爱生命,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3.无论何时,都要往前看,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
愿舅舅在天堂安好,在人世间的我们会珍惜存在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