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鲜

一品鲜

今天早上在旭海外“手工肥肠粉”吃面的时候,就决定中午去老简中后门吃饭。

小区邻居推荐这个“手工肥肠粉”的面味道好,分量足,可是今天的“兔子面”总共找到两小坨儿兔子肉,比中医院外面的“资中兔儿面”差远了。

她家的价格和旭海对面的“家常面”一样,汤色香味也差不多,可臊子就有差距了,昨晚去“家常面”吃的鸡杂面,单就郡肝都有好几块。难怪“家常面”有人赶车都过来吃,现在搬家了,我也寻过去吃。

看时间还早,天昏黄,下着几颗小雨,也凉快,于是走路前往简中。

二桥十字路口边,停一奔驰车。后车门开着,一小孩儿五六岁,站地上哭闹,往车上扑!一年轻时尚女子坐那里用双手与她抗拒着,往外推!“说~错了没有?”“不承认错误就不准上车!”“说~错在哪里?”……“快点承认错误,老娘还要去摆地摊…”

我赶时间,没细看,拍照一张,继续往前赶,估计到简中时间差不多。突然想起还要扫描二维码签到,还有受人之托清点一下片区其他老师。于是决定赶车前往。

摸摸口袋,看看提包,没有口罩,公交车肯定拒载。

看路边停一的士,居然没有司机?!从滨江路口厕所出来一男子,径直上车,我大呼“等倒起!”我预计四块钱差不多,比“滴滴打车”起步价便宜两块,愉快前行。

快到政府街了,堵车。停了一会儿,车没动,表跳成4.8元了,冲上坡就到了,一上坡就显示5.6元,正准备微信付款,平地滑行五米,显示6.4元。我笑着说:“耶,这个表跳得快哈!”那男子赶紧说:“给六元就是了。”

知道有点猫腻,我也不想理论,付款走人。

保安查看了健康码才准进学校,坐下就一直学到十二点过。

出后门,去吃饭。正对门口,记得起这个老地方,可招牌换成了“一口鲜”。

这个名字很熟悉,二十多年前给学弟的前女友的店子取名就是“一品鲜”。我给他解释是“一品可以作序数词,表示特别鲜;一品可以理解成动词,你来一尝,味道巴适—鲜!”也不知道她懂起没得,她家的干猪耳朵特别香,有嚼劲。生意垮了,她后来进了邮电所上班。她的厨师也做乡厨去了,乡厨有季节性,他又当我们村的文书了。

胡乱想着,走进店子。里面没变,有三五个食客。最外面的黑衣老者,戴白色草帽,啃馒头喝稀饭,很享受的样子,硕大的馒头和他的吃相,我都疑心是在做广告。一瞥,里面有两个学生,一对母女,还有一个穿工装裤的背对着我。站着一个女子收拾碗筷,扭头看到我,笑逐颜开:“嗨,是你嗦!”“啊!你认得倒我?我很久没有来了噢。”“也没有好久,上次你们来吃了黄凉粉的。”

闲聊着,把手提包放桌子对面,坐定。女子身材高大,但不胖,脸微圆,长辫子,肤白爱笑。勤快的收拾着。

“今天吃点啥?”“吃饭,不知道吃哪种?”“口味重,就吃豇豆盖浇饭。”“好,来一份。”她对里面喊“豇豆盖浇饭,大份。”“大份,好大?”她指指女学生面前,我觉得可以,点了点头。想着自己减肥,试探着说:“干脆来一个小份?!”她又向里面喊“豇豆盖浇饭改成小份~”声音悠扬清脆。忙着给那工装裤老者舀米汤。

背对着我的穿工装裤的老者与我平行,女子在过道走来走去的招呼客人,老者端着酒杯,喝着啤酒,拿着调羹铲盖浇饭上面的土豆丝。

“你是有很久没有来了吧?”“应该有七年了。”我回想起来,父亲去世七年了,因为过健康桥就是人民医院,服侍我爸的时候爱在这里吃饭。“肯定没有那么久!”她和我闲聊着,我也不知道她真认得我还是假记得我,但是当年我们真的是吃了几份黄凉粉。妈呢,很节约,黄凉粉便宜;姐姐呢,也不端架子,觉得那个有农村时候的味道;侄儿呢,喜欢吃辣的;我呢,随大流:于是大家都在喊:再来一份黄凉粉!!!

饭点到了,人逐渐多了。

她把一个眼镜安排到里面坐下,接着,又进来了两个男子,站在我旁边,没找到座位,我赶紧把手提包拿过来放地上,“不好意思,大兄弟,打个挤。”她赶紧过来圆场。我看着她的笑脸,就在想,我怎么成了大兄弟了呢?看年纪,明显我应该是大哥才对。心里一思忖:“是不是叫大兄弟,让我觉得年轻,也是一种亲近,让人愉悦的方式?”

“嗨,你也在这里吃饭啊!”坐我对面的那个老者和过道那面的工作服老者热情的打着招呼。

“啊啊啊!是啊!在这里打着短工,混口饭吃。”工装裤举了举酒杯,点点头,回答着。

“唉~做不动咯,退休咯,找不到饭钱咯!”老者笑着说,口气和话语明显对不上号。

我的豇豆盖浇饭来了,边吃边听他们闲聊。

“啥子噢!你安逸得板啊!拆迁户,一堆堆钱,该你嗨噻!”

“嗨啥子嘛~天天打牌,屁股都坐痛了;天天输,饭钱都没得了。”

工作服没有搭话,对那女子说:“再给我来点酸菜。”那女子也给我端了一碟,我知道这个不要钱,开始她也说过,泡豇豆有盐味,就不给你端了哈。

“吃那么撇嗦?”老者等菜不来趁口空,没话找话。

工装裤嘿嘿一笑:“也不算撇,一个包蛋,一罐啤酒[em]e400181[/em],一份土豆肉丝盖浇饭!我天天打工,挣钱不多,吃喝不愁,吃一口,就一口鲜!吃不到,就球朝天!”把酒一口干了,摇摇啤酒罐,往杯子里倒了倒,只有几个泡泡,确实没有了。放下罐子,大口的塞了一嘴饭,含混不清的说着:“你说是不是哇!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不给娃儿添负担,也不能够混吃等死啊,总得存几个钱!”

老者没有搭话,用筷子搅动着碗里几个馄饨。旁边那个男子估计是他儿子,催促道:“快点吃,我还有事。”

我把钱压盘子边,思索着,默默的走出去。背后那女子在喊:“慢慢走噢~下次记得来吃我的黄凉粉哈。”

扭头看到她的圆脸,头顶上,新招牌“一口鲜”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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