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自从生了二胎之后，我发现整个世界全都乱了套。
一大早，他醒来后。一顿亲、揉、拧、啃，就算你再有定力，也无法继续安睡。这边你刚睁开眼睛，还没出声。那边他甜甜地笑了，绵绵地叫了声:“妈妈。”
哦。是的，我刚冒出头的不快被他这声“妈妈”叫得没了底气。看着他一个翻身滚到一边，我舒口气。正打算再眯一会儿，他又麻溜地三两下爬了过来。
“妈妈。妈妈。起来，起来。”他直接一屁股坐在我的胸口上，两腿来回摇晃，嘴巴里不停地喊着“驾驾”，边喊边把整个脸凑到你的脸上。你看得到他的眼睛，看得到他的嘴巴，他的口水毫无意外的糊了你一脸。
好吧。我承认我输了。
我的睡眠无法继续，无论我愿意与否，都必须睁开眼睛应付着这个小淘气。更何况，还有个老大。
老大六点钟起床，磨蹭着洗完脸，刷了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了稀饭鸡蛋。
我来不及收拾碗筷，马不停蹄地去送她上学。
电动车上前面坐了个小的，后面坐了个大的。
我一路绝尘而去，像个勇士一样战斗在生活的柴米油盐里。
02.
你实在想象不出两个孩子在一起有多大的破坏力。老大放学后，扔下书包，就开始跟弟弟一起玩。
从我进厨房到出来，不足五分钟时间。整个客厅被玩具淹没。
三个装玩具的箱子统统被拉出来，倒了一个底朝天。大大小小的玩具散落在各个角落。
我告诉自己，忍，忍，一定要忍。
“欣怡，把玩具收拾一下。”欣怡是我家老大，已经上小学二年级。
“不要。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来做。这里弟弟也弄了，我只做一半。”她讨价还价。
锅里的油噼啪作响，我扭身进厨房的那一刻下了命令“不行，你要收拾好。不然没饭吃。”
待我再次探头查看两个小家伙的情况时，心里的小火苗“噗”地闪了闪。
书柜上足足两层的书册被他们两个翻了下来，地上再次被书籍覆盖。
小家伙正兴高采烈地沿着沙发靠背爬，老大在一旁鼓动弟弟“加油，加油”。
这场景看上去，如晃动的绳索即将断裂。
我忙跑过去，一把把老二抱下来。当我再次要求老大收拾书柜时，果然，她用语言和行动反抗了我。
“我去写作业了，别打扰我。”急忙躲进了小房间，那动作简直像背后有一群马蜂似的。
刚落地的老二，一眼看不见又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沙发。
“下来。下来。”
我一边收拾着脚下凌乱的书籍，一边时刻防备着老二从沙发上滚下来。
“妈妈，这些我都不会做。”老大在房间里喊，潜台词就是“你来教我。”
我疲于应对，老大依赖性太强，连背诵都需要人来陪着背。
“你不会做就不做，学校里老师都教了。我们家长的作用是监督，不是陪读。”我再次阐明观点。
孩子，没人会陪你一辈子，有些事，你必须学会独立。学习更是如此，学习的过程枯燥漫长，却足以滋润你一辈子。
一个人得有多少精力来应付生命的馈赠，我不知道。但在每一次情绪失控的边缘，我都安慰自己。别生气，人呐，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更何况这孩子是你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把他生到这世界上。
他一不怨天，二没尤人，不屈不挠的与未知世界抗衡，你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身边，好好爱他，给他与整个世界和解的勇气和力量。
03.
去日本两年多的莉亚跟我抱怨说她简直成了“疯婆子”，每当老大跟她没完没了地“理论”时，她总是暴跳如雷。
而她三岁多的老二正处于猴子般皮实的状态。她经常是刚训了老大，又给老二善后。
温婉贤淑的莉亚，不到两年时间，将生活过成了“鸡飞狗跳”。
“我成了疯婆子，成了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类人。”她跟我抱怨，憔悴了许多。
也许，谁都有过那么一段“歇斯底里”的疯婆子生涯。我也一样，生了二胎之后，我把自己全部抛在了养育孩子的海洋里。
两眼一抹黑，我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怀里有一个吃喝拉撒时刻需要应对的小人儿，手里还有一个马上上小学需要做足准备的人儿。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一片琐碎，而我在这些琐碎里消失得连渣渣都不剩。
在那段没有一丁点自我的时间里，我麻木地活着。甚至对于孩子爸每晚酣睡如雷，都曾产生过咬牙切齿的“痛恨”。
好长一段时间里，生活的压抑让我戾气满身。无论谁碰到我，似乎三分钟就会被我“祥林嫂式”的模式给吓跑。
后来，老二渐渐大了。他的嘴巴放开了我的奶头，伸出手摇摇晃晃地迈出了我的怀抱，牙牙学语地喊出了“妈妈”……
我曾经怀疑的人生再次有了色彩。
慢慢的，一切都好了起来。我终于可以从那片曾经差点淹没我的海洋里探出头来，是的，原来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只是我从没发现而已。
还好，一切都还不晚。
生命的旅途里，若是只做一个屏幕的观赏者，没有身体力行的践行在旅途的路上，那些所谓的风景如一帧漂亮的屏风，失去了最原本的生机和活力。
那些打不倒我们的，必将成就我们。
一时的“疯婆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的“疯婆子”。那会是孩子们的噩梦，也必将是妈妈们的耻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