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书之前,就一直思索,到底要如何回答 林奕含关于“文学是否只是巧言令色的问题”。
本想说文学即人品根本只是乌托邦,比如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元稹一个月就能移情别恋。但举例这事说服力太低了,比如毕竟还有屈原、文天祥。看完书才反应过来。她要的答案不是是或否。而是“为什么”,为什么文学可以用作恶徒的伪饰。这种痛苦就像被纯真的幼童捅刀一样,其它人每巧言令色一句,她就会被捅一刀,被捅得鲜血淋漓依然无力招架,因她不能背弃心中的文学,不能否定自己来这人世间所学到的一切。
痛楚纠缠迷茫.最终将一个温暖童真的灵魂撕出躯壳。书中的思琪是林奕含,怡婷是她,伊汉是她,也许郭晓奇是她想要成为的自己。对于奕含来说。她给自己安排的结局远比思琪悲惨。思琪的一切清零,而奕含却永远的消失了。既然永远活在噩梦,何必要活在人间。
书结尾的邻居的大团圆。荒诞得令人作呕。思琪疯了,没有任何人改变。禽兽仍在潇洒伪装、恶妇仍旧体面,只有她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死人。
世界嘻嘻哈哈如在乐园。只有我戳破了粉红色的泡沫.我猜想:思琪、奕含在逃离这个世界之前,一定会想对那些恶人说:人间空荡荡,我在地狱等着你。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不是由施暴者独立完成的,而是由整个社会协助施暴者完成的。
思琪的际遇令人心疼。她的人生:从13岁认识李国华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直到最后患上失心疯,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忏悔。李国华作为整个悲剧的罪魁祸首,油嘴滑舌、凭借满嘴的“温良萘俭让”使初生情愫的少女们陷入对他的盲目崇拜。假借家中购置的文学书架、助演他扭曲病态的狩猎教育。无需刻意迎合讨好,就早已将充满爱恋妄想的思琪玩弄掌中。他竟然低俗粗暴的将这持续数年的迫害摧残冠以“文学与爱”之名。
文学是最徒劳的,且是最滑稽的徒劳。她用文字与不公斗争,因为除了执笔,饱经摧残的她已拿不起更沉重的武器、思琪与奕含相拥取暖。她们都宁可将自己遭到的暴力与创伤独自咀嚼下咽。唯有文字才能予以她们的慰藉。林奕含曾说:自己的手是解题目的手,写文章的手,却不是牵手的手。在残缺的人生里,面对她的“毛毛”先生,她依旧很难再直面内心,拥抱本该属于她的平静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