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滴无情的雨滑落手臂,好似乌云遮蔽天空。
茜茜问晓东,“什么才是人生的底线?那没心没肺活着之人,为何怎样都不满足,渴求着紧握更多金钱的靡靡之沙,他们不明白这沙子,只要手撰得更紧,不就流的更快吗?”
晓东则是在雨丝的轻扶下,望了望天边变幻莫测的云溪后,淡然地说道,“人生本就没有任何参照物与相对标准可言,越是在乎周围的事物,越是只能看到所谓“底线”越多,那人生岂不限制越多。抛弃所谓这些相对虚拟的标准,何不自由畅快!只要有一缕快乐飞过,一丝欲望在心,不要被这些所谓标准困住了自己的心,随命运流淌,随心性随时间,自会了解自己需要的真正是什么。不管是照顾你还是对于猫仁的帮助与支持,我都只是因为快乐而做,自然无怨无悔。吸一口气,你是人不是机器。不用寻觅所谓规律,茜茜。”
雨水流的恣意,茜茜却不懂其之深意,更不明白这随心随命之意。不明白人生的执念太深,所带来的无尽伤害。在茜茜的机械化大脑中,就如程序的万变不离其中,有因必有果,有鸡才有蛋。随着这骄阳四起的夏日,只是太阳有规律的南迁。汗自是因为热,而人生与死都有所谓规律,但科学不就是一种可怕的魔法吗?
出生的茜茜生活在一个被打好格子的世界里,孤单而无任何枷锁,自然无欲无求;而晓东对于未来从不规划,自然随心随性。其实茜茜在社会的格子里,失去了自我,好似只有底线的阻拦才能使她有一丝人的责任。懒懒散散,只因不想索取之心;停滞不前,麻木的望着这只有沙子的无尽漠海。
或许只要换一个开头,就会有另一个过程,但有时一切都只是唯有炙烤的大沙漠,只有自己走过,才会有发肤亲体之。就像这炎热的夏天,只有体会,才会了解热的感受,而不是像机器一般分析周边的一切真挚与鲜活的缘由。
2
不过作为茜茜出生的那天,世界或许还充满了人的气息生的随性吧!
呼啸而艰难的冷风吹的干枯的树枝瑟瑟发抖,似乎预测一切苦尽甘来,干燥的气息,突如其来的大雨,看似好像厄运的到来,实则是滋润万物,洗去凡尘的一掸灰烟,净化了整个世界。
而在这样日子降生的茜茜,虽因出生时的脐带太短而绕住脖子,但顽强的生命力与一位麻醉师的拯救,使茜茜终于还是幸运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茜茜出生就只有一人,曾经的姐姐,也在临盆时脐带太短,最后则是落得一个胎死腹中的结果。
这样的事故,让猫仁一蹶不振,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虽晓东努力的让猫仁开心些,可总有无奈丝丝扣于心,残于丹。直到有了茜茜,似乎心中又有了一丝希望与微笑,生活又有了新的奔头,那还别说真是苦尽甘来,微微丝甜于心。
猫仁的内向,使她心里偷偷开心而不愿表于面,。虽忍受着种种受孕的不适,但看着茜茜,在肚子里越长越大,心里却满是做妈妈的喜悦。而晓东则贴心的护她左右,可能有时这就是命吧,还是没像晓东梦里般生下一个大大的胖小子。
但茜茜的降临也确实不容易啊,连老天都为她捏把汗啊。晓东对于茜茜则是给予最好的照料,虽因上次的死胎,打了断奶针,所以委屈一出生只能吃奶粉的茜茜。但或许是为了弥补吧,茜茜竟吃起了进口奶粉,那奶粉虽贵的吓人,或许是对于上一胎的自责吧,虽晓东总只能为一点小钱,一个大男人与菜场的阿婆计较来计较去。
3
而茜茜也像猫仁一样是个闷葫芦,可这“闷”到了大人眼里则变成了乖巧懂事。晓东以前就非常喜欢孩子,每次抱起茜茜就放不下手,真是没想到铁汉也有柔情的那一面。而晓东抱起女儿的姿势也是标准到位,一只有力的大手支起了茜茜的头与颈,另一手变托住茜茜的小屁股。而猫仁虽以前也不喜欢孩子,但一看到茜茜,也是欢喜的不得了。
望着晓东抱起茜茜模样,有时一缕失落回荡于心,一个反射性地撅嘴。晓东便在一旁偷偷笑了起来,说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女儿吃醋啊。”
猫仁则是说到,“我只是和你吃醋,谁叫你抢了我的茜茜啊。”
这样的假话谁都听得出,这掩饰爱的小心情。大病房的其他孕友看着这小两口,都露出了祝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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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出生在冬季,可因为破腹产的原因,要在医院住一个月。
没过几日,冬季就悄悄离去,春天也在雨意绵绵间悄然来到。但猫仁似乎好像慢慢变的闷闷不乐起来,虽心里出生的喜悦还未退去,但住在病房里猫仁,无聊时,竟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可一想起,自己将成为一位母亲,心里有些怪难受的,因为以前家里孩子多,猫仁的母亲也没多顾忌女儿猫仁。
但看到晓东一看到女儿,那笑逐言开的抱着女儿直到累了乏了,或是已在晓东的摇晃中进入梦乡,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不属于自己的一种郁闷,在心头。看着晓东做起事来有模有样,在觉得晓东是一个好爸爸的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自卑与情绪低落。
在茜茜刚降生的日子里,晓东自然的把注意力转到了女儿茜茜上。而猫仁的自卑也使自己走入了谜圈,不知是看见别人还未临产的期待还是被照顾有加的模样吧。猫仁心里更起了些小怨言,小迷糊。尽然羡慕起了别人,怀念起了自己在孕间的被仔细而细致地照料,不禁有些小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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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经意的两个小问题,却在猫仁心里发酵,虽猫仁不愿多言,也从来没有像别人妻子般,百般抱怨。她只是默不作声,独自忍受那产后特有的心里落差与无限放大的自卑,这样的心理变化大部分是因生理变化而起。
看到这样的猫仁,虽晓东仍沉浸在女儿出生的喜悦中,不过晓东在女儿睡着后,总会拉着猫仁的手说些暖心话。因为他知道猫仁的不容易,更明白猫仁的闷闷不乐不只来自心理的不平衡与生理的变化,更来自于一种角色转变的过渡期。
晓东总鼓励猫仁,“不要总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闷声不响,也和别人说说话,这样的言语,会让你好受些,今后无可预测,不要乱想。”
雌激素的减少,虽会使心理上有些区别于常人,但正确的引导,也会使这些心灵的恶魔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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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猫仁开始了她与人为善的交流旅程,在半绿半白的医院走道中,一次次与陌生的孕友打招呼。慢慢的是出于礼貌的微笑,使她明白了晓东的意思,或许因为人就是一种情感动物,或交流的方式是双方或多方的吧。
看见病友回应的猫仁,自然心情大好,而自己的自卑也不翼而飞,也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一个好妈妈。而自信的到来,使猫仁单纯的和别人聊起了天,她的两次生产经验不知觉中已从痛苦变成了,妊娠经验的完美案例。
看着一天天好起来的猫仁,晓东只是心里像这初春的花枝,温润而新芽将爆。
晓东从来不想以后的事,但有时命运的到来又是那样的触不及防,随着好友陆续来访,与孕友的经验交换下,日子过的快如闪电。
7
一下子便到了出院之时,那是三月份的一天,院里满树的桃花在温暖的风中,自由飘落,像下起了花瓣雨,虽天有些阴,但在病友的欢送下,猫仁微笑着缓缓走出了医院。而晓东则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抱着大了好几圈的女儿茜茜回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晓东还神秘的说着,“我还给你很多惊喜哦。”
单纯的猫仁,腼腆地笑着,似乎觉得这好日子就要来了,心里既是期盼又是甜蜜。
在门前的不远处就看见了,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茜茜奶奶等在家门口。一看到晓东他们的到来便迎了上去。茜茜奶奶虽斑斑皱纹,看着有些苍老,眼皮四溢的挂着,蓬松的白发,还有最热情的微笑嘴角,肆意的暴露着最真实的喜悦。对于这冬季降临的茜茜,那可是由衷的微笑与最直白的欢迎。心灵手巧的茜茜奶奶,还给茜茜做了好几件新衣服,一家人欢欢喜喜热热闹闹。
一进门奶奶便帮着忙活起来,先小心的把猫仁扶到床上,又跑上楼拿刚为茜茜手工制作的新衣裳,而晓东放下东西便也走进了家,惊喜就突如其来,茜茜崭新的小木床早已放在大床边,墙壁上插进来的一根煤气软管,还有这干净而整齐的床铺。
这些惊喜都让刚回家的猫仁感动不已,而墙上贴满了晓东的水粉画,而房子的焕然一新,都让猫仁即熟悉又惊喜,在摸摸这熟悉的家具和被擦得铮亮的玻璃后,猫仁似乎怀念似乎感动又好似自然。
万种情感积聚于心,一排麻点娃娃的出现的突如其来,使猫仁再也无法忍耐心里的喜悦与满腔感动,可爱的哭了起来。
嘴里还说着,“终于回来了········”
晓东则说着,“你喜欢我们的新家吗?”
“喜欢。”
猫仁的喜悦中带着感动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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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晓东抱着茜茜,像一位推销商一般介绍起了家里的“惊喜们”。在摇曳的灯光下,先是来到了,小木床边,木床随着灯光散发着雅致与淳朴的气息。
“这可是我为我们茜茜,亲手做的,你看怎样?都是实木做的,虽可能没有外边买的花哨,但它的每一个尖角与实木柱子的抛光,可是经过我的仔细检查过的。”
再看看这小床,四四方方,刚好的围栏高度,似乎真能让这小茜茜,安稳的睡在其间。猫仁再摸摸这厚厚的被褥,又干燥还温温热热温度刚好,便把睡着的茜茜放了进去。看着恣意睡觉的小茜茜,猫仁的心里有些温暖。想起生产时每次最晚离开医院的晓东,还要做这些,心里甜的无可比拟,因孕而微胖的脸庞则堆满了幸福。
虽那时的猫仁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受,她只是拉拉晓东的衣角,晓东看着含着泪的猫仁说道,“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太感动了吗?还是我这个爸爸做的太称职了。”
“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虽当时的晓东觉得自己好像碰了一鼻子灰,但而后猫仁的一句,“谢谢。”却使晓东一股温热盘踞于心,了然于世。
虽猫仁粗略的词藻,轻轻糊糊,虽只是感谢,似乎只有这句掏心窝子的话来表达她的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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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东又走到墙边,一根红色软管,一头在房间,一头则连向了厨房,又说道,“你看着这是什么?”
猫仁疑惑地说,“为何要把煤气接近家里呢?”
晓东则是十分骄傲的仰起头说,“我不是怕你晚上起来冷吗!这样既可以足不出户烧热水,冲奶粉,为茜茜洗澡,还可以哄尿布。”
说着晓东便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洗澡木盆。那时的晓东虽热心与顾及到了往后坐月子的每一个细节。可是这乱接煤气管,可是安全的大忌,如果要是猫仁和晓东当时知道,在这关键时刻的潜在危险,说不定,生活就不会如此沉浸于感动,而会变得心惊胆战了吧。
但当时的猫仁,却觉得晓东是如此贴心,猫仁还铮铮有词的说到,“要像医院一样,每天给茜茜洗澡,那样她才睡的安稳自在。”猫仁这样的提议,让晓东觉得,猫仁也一定是一位好妈妈。这样开始了猫仁坐月子的日子,在那个年代里,晓东竟陪着老婆坐月子的举动,可真是使他一下子成为了好爸爸好丈夫的典范,晓东得意洋洋的也坐起了月子。
在细心晓东的照顾下,随着肚子挂下的皮囊慢慢回收,一切都是如此美满。晓东则变成了24效奶爸,每到晚上在屋里烧着热腾腾的水,准备给可爱的女儿茜茜洗澡,一只大手正好放得下女儿茜茜,两个小脚一分开正好固定在手肘,一只大掌中指和大拇指刚好塞住小茜茜的双耳。听医院的人说,孩子的耳道直,洗澡时为了防止水进去一定要堵住双耳。
做好万全准备的晓东,一手动作到位,另一只手,则给茜茜洗起了头,不知是晓东的驾轻就熟,而是洗过太多次,茜茜也不哭也不闹。晓东还时不时的给茜茜的身躯淋上点热水,生怕这弱小的茜茜,有着些许不适,在洗完头与身躯后,还不忘给茜茜包上一条刚哄好的热热的毛巾毯啊。
猫仁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模样,总想做些事,看着忙碌的晓东来来往往,心里自是放心,猫仁看着晓东的贴心,那总有些不好意识。所以做起掸灰的小家务来也是勤勤恳恳,没有丝毫怨言,有时还尽做起了粗重的活。
心疼猫仁的晓东,看到这样的猫仁其实心里也挺自得其乐的。但一想起猫仁还在月子里,就每每假装严肃地说,“不是叫你不要做这些粗活,我会做。”
没等讲完,晓东便屏不住的微笑起来,他们的互相体谅是那样美好,虽没人知道,但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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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日子不久就被猫仁的“一意孤行”画下了句点,虽然那时茜茜已经三个月了,胖胖的小手一节一节,乖巧的性格甚是讨人喜爱。可是猫仁却总是闷闷不乐的,应该说那时的猫仁应该没有什么烦恼啊。
直到回去上班的第一天,那是有着晚春细雨的湿润季节,早上去时天气还阳光明媚,猫仁随着这晚春的阳光而心情甚好。五六月的天气,还愈发的使人昏昏欲睡,但那天猫仁一早就醒了带着伞便踏上了上班之路。
一切花花草草都好似为她换上了新衣,欢笑的猫仁好像洗去尘埃的湿润,一切又回到了孕前的兢兢业业;可回来时天空竟下起了连绵不断的惆怅之雨,湿润的空气,甚是难受,路边花儿的净润,不知是晚春的凋谢,还是风雨的打压,各个都花瓣尽落。
而雨中的猫仁,却并未撑起伞只是孤独的走着,让绵绵细雨湿润每一根发丝,让急急寒风,吹着沾湿的衣襟,僵硬而寒冷。而脸上的一道道水痕不知是,泪还是雨,但咸咸的滋味,却充满了整个口腔。无尽的落寞使她再也提不起精神看看这和她一样落魄的世界。
一进门一股暖流急驶而来,她还是默默的走着,脚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湿润的脚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无声无息,只有风落寞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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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东那时已到家,迎上来便问,“你不是带了伞吗?为什么不用啊?”
还是悄无声息,直到晓东拿来一块大大的毛巾毯附于她身上,没想到她却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晓东急忙问道。
“老爸(晓东),我的岗位被人顶了,加上公司裁员,我马上就要没工作了,怎么办啊?没了我这工资家里的开销该怎么办啊?”猫仁说完哭得更是厉害。
世间的人就是那样无孔不入,在猫仁生孩子的那些天,岗位被有着更有“背景”,更有实力的人代替了是那样无理可循的。
看着这样的猫仁,晓东安慰道,“没关系,我们这家不做,自有可去之处。”
于是在多方关系下,猫仁去了珠海打工,走前她那真是嘱咐万千。很显然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家,更不愿离开这只有三个月的茜茜。但或许是时事所逼吧,她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那天离别之时,虽茜茜还未知事,却哭得稀里哗啦的,似乎在恳求妈妈不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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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晓东在猫仁走后则成了一个真正的孤独奶爸,每天带着孩子上班下班的。知道情况的厂里,给了晓东开了很多先河,就这样晓东成为了第一个有喂奶时间的男员职工,早上十点下午三点,定点定时。
不过晓东回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进喂奶室,那真是一惊一乍的。喂奶室在隔壁的一幢楼,一支露天楼梯兜兜转转,夏日炎炎,晓东带着一个小包袱抱着女儿,来到了喂奶室的楼梯下,怕晒着女儿,便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房间门口。
晓东礼貌地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一阵忙乱后,一位年轻妈妈来开了门。晓东抱着女儿,甚是吓了一跳。里面有七八个抱着孩子的母亲。
看着这些正在喂奶的年轻妈妈,晓东低下了头,唯唯诺诺的问着,“这是喂奶室吗?我来喂奶,不不不,我来给我的女儿喂奶。”那时的晓东就像个无头苍蝇,尴尬的乱撞。
“哦,你就是传说中的,奶爸晓东吧?”一个衣衫不整还在喂奶的女士问道。
晓东莫名的点了点头,就被这样强拉进了喂奶室。一进喂奶室本是有些红晕的脸更是红透了,因为那时的妈妈们对于同样来给女儿喂奶的晓东,给予一种最自然的同性般的表达,更是大摇大摆的遮掩着上半身喂奶。而且那天天气也确实热啊,在偷瞄了几个妈妈后,晓东实在是尴尬到了极点。
而有几个妈妈也不介意地说道,“你看这奶爸,脸都红的像个红苹果了,不知脑子里又飞过怎样的场景呢?”
一听这话晓东红色晕染到了整个耳根,而妈妈们还起哄起来,“你看你看,他还偷瞄我们,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色心没色胆啊。”一片哄堂大笑。
不自觉中晓东终于挪到了门口,一个转身撞到了门上,在一阵摇晃后,打开门,拔腿就跑,一阵关门声后,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晓东才放下了尴尬之心,大摇大摆的坐在楼梯上,拿出了热水浸过的奶瓶,又掏出小罐子,握着量勺加了几勺奶粉。虽动作自如,但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看着女儿的可爱笑容,晓东的心则彻底镇定下来。
还对着女儿说着,“你这小滑头,也学会嘲笑起爸爸来了,”
晓东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便微笑的要了些热水后,摇晃着奶瓶,在楼梯的小雨棚给茜茜喂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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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春光乍泄,但晓东再也没去过那个喂奶室,那天下班天间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帘中的父女,静静的走着,步伐温润而坚毅。在小车的震动与奶瓶有规律的抨击声中,茜茜竟打起了小呼噜,而那小推车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晓东穿着雨衣则走的得汗如雨下,不知那时的晓东,在想些什么呢?是无端的抱怨去珠海赚钱的猫仁吗?还是恨这雨的绵绵而来吗?还是想着快些回家吗?
都不是,直到后来晓东说起此事,茜茜问晓东,“走回来不会很累吗?那走回来你在想什么呢?”
晓东则回答,“那是你太小了,不能坐自行车,而公共汽车也挤不上去,所以,才有着这下班散步的悠然时间,与和女儿一起的美丽时刻。看着这老式路灯的闪闪烁烁,与有节奏的碰撞声,我好似进入了一种心的安静,平静就像没有捉到鱼的渔夫。只是希望把这幻境画下,以纪念这美好的时刻,那真是美丽极了。”
“那在雨中的孤行中,你寂寞吗?”茜茜又问。
“不寂寞,因为那时我发现,寂寞也是可以用来享受的。而那种感觉也是快乐而幸福的。”
晓东还是当年的晓东,那样浪漫无边,又专心而执着,不过比起现在的杞人忧天,那时的晓东更是不比外表的幽默可爱。
14(end)
当时,每每推着女儿去买奶粉,都吸引着马路上的人驻足观看,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大概就是说,这孩子养的真好,胖胖的真是可爱至极。听到这的晓东自是骄傲无比,神神叨叨,无比自豪,但也不是每次都可以这样自豪的,有一次正走于路间,刚听完一个阿婆赞扬。就噗咚一声,婴儿车的轱辘断了,那真是狼狈至极啊,没办法只能花点力气,抬起那断落的轮子,慌忙回家。
每次晓东和别人说起茜茜,就会说起这婴儿车的四个轱辘都被焊过好几回呢!
而且每次都会神秘的说起为何茜茜会长得如此健硕的原因,得意洋洋而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只要刚出生的孩子在发出屏气的声音时,帮他拍拍,他自会长得好,这可是秘籍啊。”
但在那段时间里,晓东也挺想,背井离乡的猫仁的,每天都写一封信,虽然有时也因台风而接不到猫仁的回信,但似乎猫仁还心心念念着远方的晓东和茜茜,没几天就打一个长途电话。或许她是在忙碌的珠海生活中,想起了依然最爱她的晓东和茜茜吧,每次打来就打很长时间,而晓东则是每次睡在床上,都给女儿看妈妈猫仁的照片,说着妈妈的故事。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但或许是那时女儿情感上的缺失吧,现在的茜茜,却好似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总是以一种分析的眼光看着别人。或许她已经无法改变了吧,所以可能茜茜需要的不是细雕细琢的华丽语言,只希望现在的猫仁给一个完整而顺心的家给茜茜。
这才发现,茜茜不是因为生病而孤独,而孤独也不是心灵缺失的原因,她在寻觅一份迟来的母爱,一份回家后的微笑,其实这才是一个茜茜梦中期待的完整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