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婷,快看,快看,大松树,我们就快到家了,马上可以见到奶奶了!”
伴随着肩膀上连推带拍的微微疼痛,我努力撑开承载了一路尘土和困意的眼帘,看着远处山腰上突兀的那棵松树,顺着道路由弯摆直慢慢呈现完整,由远及近,仿佛会发光,照得心里暖暖的,光的那边,就是家。
小时候,不知是不是个子小的缘故,感觉“世界”总是特别大,去哪儿的路程都是特别远,时间也那么慢那么长,就连那现在看来半山腰上因为砍伐不便而随意留下的松树,在孩子的眼里,那就是峭壁上屹立不倒的英雄,总喜欢用它来象征美好的东西。
自记事以来,就一直跟随父母背井离乡(乡镇的乡)在外谋生活,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到老家,那时的交通很闭塞,而我们能够负担的交通工具也只是所里里借出来的老旧摩托车,那车瘦得跟蚂蚁似的,不过倒也落得个轻巧灵活,载着父亲姐姐和我,就像蚂蚁扛着比自身大好多倍的面包快速移动,好不可爱滑稽。
从读书的乡镇到老家,沿着唯一一条在群山沟壑间时隐时现的土路一直骑行,记忆中要骑上大半天的摩托车才能抵达,只有看到了那颗松树,崎岖的山路才算结束,再骑一段半个小时的柏油路就可以回到老家。
从土路到柏油路,松在路的左手边,就是回家。
从柏油路到土路,松在路的右手边,就是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