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第六个闹钟响起,我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贪恋着被窝的温暖和未完的酣梦,眼睛更是被突然打开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穿衣,洗漱,吃饭,上学。
钥匙插入右转两下,带上头盔,再看一眼月亮,出发。
月亮是昨天的月亮,也是今天的月亮,盈盈的月光溢出,皎洁而美好。就像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我只能远远地望着。
很讨厌冬天的刺骨和长夜。
寒风透过衣服钻进我的身体,车灯破开黑暗,带我一路前行。
凌晨五点半的街道,略显冷清。偶有几辆车驶过,声音由远及近,再慢慢消失。冷白的路灯打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把树影投在地上,我从树影中穿梭而过。
但路边还是有身影的,带着红蓝闪烁灯的环卫工,散发烟火气的早餐摊的老板,凌晨跑步的人,睡眼朦胧等校车的学生,还有我,成了凌晨黑夜的常客。
右拐到下一条路,又该遇到他了。虽然我们不认识,我甚至都没有看清过他的样貌,但是远远看见一个黑影,我就笃定是他。除了他,没有人会一直在这条路跑步。他头发稀疏,穿着略显宽大的黑色冲锋衣,迈着略显年迈的步伐,在这条路上来回的跑,从不缺席。
像是一串设置好的程序,每天遇到他,路口红灯,刹车,等待,绿灯,左拐,我像人机一样日复一日。
日复一日的“循环”让我觉得时间很快,而独特意外的小事情才会让这一天格格不入,记忆清晰。
比如凌晨某个中旬的圆月,我向西走,它也向西走。
它永远走在我的前方,只要我稍微一抬头,就会看见一片皎洁。
清辉撒向地面,地面上的树影也格外清晰,似有“积水空明”之感。月光把房屋的轮廓剪裁得清清楚楚,让黑暗也有了形状。而我在凌晨的早上穿梭在“藻荇交横”中,却也有了与苏轼夜游的感同身受,起床上学的怨气也消半。
到校,停车,月亮依依不舍地跟着我,看我走进教室。
辞别高悬的明月,投入到忙碌的学习中 。偶然抬头,看着窗外黑暗慢慢褪去,一切变得愈发清晰。
当早读结束,绯红代替月亮升上天际,我们终会迎来一天中新的希望,只为追寻心中的那轮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