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鸭脖、泡面、火腿肠。
我最宅的时候,在家整月没出门。每天吃着各种外卖,靠着床和手机度日。
披头散发沙发躺,追剧追番追综艺,一副“谁都别见我”的懒模样。
也不是没做过改变。
月初那几天,给自己立了很多flag。比如要早起练口语,要做家务,要去健身房,要把手头的书读完、隔两天写写小说。
只可惜,“保温杯里的枸杞茶还没喝完,又开始吨吨吨狂饮肥宅快乐水”。
上午醒来刷微博,中饭当早饭,头发越来越稀疏;下午把书摊在腿上,抽空做点小笔记;晚上躲进卧室,赖在床上思考人生。
每次熬夜三四点,心里都丧得很:什么鬼!今天怎么又过完了?永远都在赶deadline,永远在调整作息乱上加乱…
算了算了吧,干脆抱着奶茶、饼干桶和庸碌的心,逃到了丧兮兮的安全角落。
那些又烦又闷的日常,是打地鼠游戏里的棒槌。还在东张西望着,就被一记猛击,气得缩回小窝里。
02
所谓的“我很宅”,不过是心里的桎梏。烦归烦,怀着众人皆醒我贪睡的落差感,找来身边朋友聊聊。
顺便套个话,成天呆在家里的他/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①阿布,23岁,新媒体编辑;
“平时太累!贫穷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一到双休日啥都不想干,就想快点回去关上门,短暂性失踪几天。”
②MooU,17岁,高二学生;
“最近长胖很多,脸又大了一圈(两圈?)不想见人也不太喜欢上课,要是面对面交流,还是发语音吧?”
③陶野力,31岁,会计出纳;
“不喜欢失去控制感。见领导好累啊,在家几天缓过来;有点轻微洁癖,很烦朋友来拜访…”
....
我听一圈下来,大概谁也不愿自卑、颓废,闭门不出。无奈琐事太多,只想找地儿躲躲,把情绪打捞出来。
有一种宅,是对关系的回避;有一种丧,是自己无能为力。至少把门一关,便可邋遢随意,没人吵也没人扰。
矛盾的是,我们每隔小会儿点开某条动态、翻找某人微博、刷几遍朋友圈。却不愿和家人吃饭,赴老友的约。
当“真实的连接”被抛在脑后,对外界的失控越厉害,越容易躲在窝里。
习惯成自然,连心都宅了起来。
03
朋友凉岛算个例外。
她是北方人,来杭州学插画。日常也是宅属性,不愿外出的日子,多在埋头创作。
凭着厨房里炒鸡丁做杂蔬沙拉的情分,我们互相串门过几次。
第一次去她家,忍不住“哇”起来。房间小小的,摆着电脑桌、衣帽架、加热眼罩、扫地机器人、各种收纳筐……
还有扁塌塌的自制沙发,棉花糖一样萌软,只想扑进去打个滚。
比起我昼夜颠倒的作息,她倒是慢里偷闲。
平时学教程,混画手群,按时做好每张图;也会拓宽小圈子,偶尔接些商稿;对照书作研习,打磨自己的插画集。
休息天就睡个懒觉,吃完早餐逗猫玩;再拾掇一下房间,出门游泳两小时;晚上自己下厨,睡前洗澡,按摩,做面膜。
无需多刻意,但能很舒坦。
其实很佩服这些“宅得其乐”的人。不必因内耗而潦草度日,也不被工作磨出茧子。
她们能把迷茫、矛盾、失衡的一面,在独处之时旁观并消解。既有忙碌后的轻盈出口,也有来之不易的「自我」时间。
像是给生活按下一个暂缓键。
04
松浦弥太郎有本闲书,叫做《崭新的理所当然》。
他在里面提到:给每一天的生活赋予新意——也有人说,“新意”名为朝气蓬勃的率真,闪闪发亮的鲜度,温情和柔软度。
事实上,在家与否,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拥有修复力的人,就算足不出户也能自愈自high;没有体察心的人,走遍世界不过换地儿吃饭睡觉玩手机。
真正的“宅”,从来不是懒、不是废、不是逃避、更不是虚耗时间。
而是遥控器放在手上,什么时候该加速,什么时候要暂停,什么时候该回放,都掌控自若。
寡淡日常里,何妨多加点甜?
可以看书听歌写写稿;参加一场朋友的婚礼;和家人散步闲坐,听风盼日落;也可以剥菜、撒盐和翻炒,来碗人间烟火。
比逃离更可怕的,是被久困于某处。
也许那时才知道,所有症结并非一个“地点”的问题,实则“我”的问题。
不要忘啦:家门之外,还有个更元气,更真切,更独一无二的世界。
问问当下最想要的那部分,注视它,疗愈它。
别再和自己的心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