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声音

深绿的藤蔓爬满丝瓜架,满眼苍翠,贴着泥土生长的黄色小花儿朝气勃勃,十分有精神。八月的天气依然灼热,阳光穿过瓜蔓,像打着光,猝不及防被挡了回去,不过仍然明亮。小房子旁有一块阴凉地,坐在这儿,举目遥望,景色极佳。

即使如此,凌厉的高温仍叫人心生畏惧。

不过不必担心,秋之高爽和静谧之冬就要来了,挺高兴的。

有个戴草帽的人挑着水从田垄上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我指着田垄上长着白色小花的矮小植物问:“胡豆花?”草帽人笑,说:“芝麻呀。”他们也跟着笑,我一下赧然了,果然五谷不分,但故作镇定:“恩,以前没见过。”

原来芝麻花长这个样子,比芝麻粒好看多了,一下对芝麻倍增好感。植物界有时候也可以讲讲道理的,比如不了解前不轻易做结论不喜欢的不断然拒绝,因为有一天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H回来了,大家很开心地相聚,白天我们在冒着气儿的路上跑来跑去,晚上我又看见了屋顶上硕大皎洁的月亮,像个脸盆,一点一点的星星,还有灯光趟过的河水。这里几乎没有变化,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但又好像变了,曾经有意思的变得索然无味,曾经讨厌不耐烦的似乎充满趣味。H离开时还是哭了,开始她故意不和我们直视,车要开走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眼眶和鼻子全是红的,眼泪糊了一脸。

永远冲动和感情用事,H这么老了,但她还是像个小姑娘一样任性。后来我们也各自回家了。

这样的泪眼,前不久在人家的婚酒上也见过一次。交接仪式时,穿着一新的新郎和未来的岳父面对面着实尴尬,唯有新娘哭得梨花带雨,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的真诚的,所有人都是,包括客套话般的祝福。从眼巴巴瞅着酒席上的糖果到专注于人家的婚庆仪式,大概这里是最能看尽悲喜之事自然切换的阶段吧。路程漫漫,有些人相伴一程,行驶某处,由另外的人暂时陪伴我们。天下之事,大抵如此。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幸福的不会一直开心,悲伤的也不会永远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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