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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秦岭至汉中平原，沿金牛道跨过大巴山再一路向南，过剑门，有一处低山向丘陵的过渡地带，古柏森森，翠浪如云，微风轻拂，此起彼伏的针叶林犹如音符般反复吟唱：“细雨霏微七曲旋，郎当有声哀玉环”。林间古刹名寺林立，相传殿内张亚子庇佑这片土地已上千年。殿外扩建的景观大道和依崖流淌的亚子河犹如系在古柏上两根飘荡的丝带，从北南两个方向迎接着远处一座万人小县，县城建筑错落有致，犹如摆满集装箱的货轮，正气势磅礴的驶来。傍山而下，景观大道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汇入县城的金牛大道，从北门绕城半周后在县城的最东端垂直跨过如护城河般的亚子河，从此分道扬镳。

亚子河在完成护城任务后向东一路奔流，一天后坠入一座深潭，水流瞬时宁静安详，慢慢的蜿蜒而去，像极了一块绸缎晾晒在山间。绸缎左岸低山绵亘起伏，松柏葳蕤，岭谷交错，凹凸有致，犹如航站楼依次排列的一座座等待乘客的廊桥。水天一色处，最凸的山岭掩映着东升的太阳，右方万亩稻田正在秋雾朦胧中迎来万丈霞光，而平静的河水在多日驻足后也终于绕过那座最凸的山岭，如完成哺育任务般再次匆匆向前。正是：河逶迤能远，山陵迟能高，道优游能化。

在那座最凸山岭后侧的山谷内，一笔青绿正款款而来，略过汇口处的人迹罕至一路北上，一阵郁郁葱葱过后，一座两孔石拱桥如天降般摆在河面上，中墩下的大板石阻碍着河水前行，在上游形成了一道百米静湖，深不见底，八米长杆钓起的鲤鱼正在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湖面尾部平行着拱桥用毛石铺成一步一石的过河小道，在上游再次形成一面百米镜湖，这里流水潺潺，深不过膝，河底绵软的细沙内，河蚌清晰可见，几块已被冲刷圆润的孤石犹如玛瑙一样镶嵌在镜面上，等待白条围坐。两岸砂岩经千年风化形成百米沙滩，滩上野瓜藤纵横交错，似在保护沙土流失，也在悄悄的向两岸更高处的草地过渡。镜湖的尾部垂直着两岸筑起一道两米高的石堰，石缝间河水哗哗流淌，有得如喷泉一般在镜湖内击起层层浪花，而镜湖两岸延伸的沙滩在石堰内则已淹入水底，只剩上部的草地供着牛羊，相传堰内河水从未有过干涸，河底怪石嶙峋，暗流涌动，曾一度淹死两头洗澡的水牛，两度夺命外界的流浪汉，被列作“禁湖”。禁湖左岸有一处天然石缝，刚好能够容纳一人躺着睡觉，缝前有一块平地，摆放着一台柴油抽水泵，河水顺着锈迹斑斑的出水钢管爬升约四十米，在岸顶用一条条土渠撒向隔壁一片静幽狭长的山谷，谷内千亩良田，绕绕稻香，稚童放飞“王”字架风筝，壮年扛着锄头呵斥着耕牛，老叟带着草帽围坐在鱼塘歌唱，恍若隔世桃源，解放后它有一个未曾改变的名字：“和平村。”而那禁湖、镜湖和静湖犹如三颗宝石一样镶嵌在河谷内，村民们把这条母亲河唤着：“宝石河。”

村谷是宝石河左岸众多沟谷中的一员，水系源头已不见踪迹，尾部只有一口鱼塘在囤积雨水，塘内多余的洪水则由后侧的天然泄水渠负责排泄，泄水渠岸绿柳垂丝，在两侧百米稻田陪伴下涓涓而行五百米后再次连接一口“储水田”，田后排水渠继续逶蛇着前行一公里，跌入镜湖，正是芳树垂绿叶，谷涧自逶迤。泄水渠原本是天然小溪，现已完全由鱼塘和“储水田”补给（鱼塘和“储水田”由禁湖的抽水泵补给），渠内水源充足，沿途已被筑起道道小堰，滋养着两侧稻田，一场洪水过后，堰田内会有捕不尽的鱼蟹。泄水渠不能直接灌溉的左侧坡地，多为靠天吃饭，右侧旱地因禁湖的抽水泵能直接提供水源，大多又改为水田。

两岸坡地怀抱着一条泥质公路，左岸山势较高，只能沿着坡脚弯曲而行，右岸较缓，憋口气就能上至山顶，右岸的主干道通过“储水田”的坝顶连接到左岸，统一通往镇中心。坡地以上未曾开垦的山体，苍松翠柏，藤萝攀援，松鼠捡食松果，猬子偷啃番薯，让人只会想到一个平凡但不低级的用词：秀丽灵动。在坡地周围和秀丽的山体上，主道如树脉般延伸出各路小道，小道链接座座村屋，村屋黄墙青瓦，有的单排林立，有的L型排列，有的合院包围，黄昏里朵朵人字斜顶如等待归雀的鸟巢，夜幕下点点烛光如天际散落的粒粒星辰。

小林哥住在左岸山体上，好兄弟波仔住在右岸旱地旁。多日阴雨终于放晴，两百米的干道被农机压出的道道沟壑在阳光暴晒后，塑成一排排高低起伏的小山丘，幼童将“小山丘”踢回沟槽，使劲踩踏，不断印上自己的脚印。

沉寂多日后，小林哥再次敲响了挂在楼檩的“犁铁”。他先敲击了犁铁的翼部，有节奏的发出低沉的：

“铛…铛。”

对岸如传电般迅速回应：“铛。”

小林哥变换节奏：“铛……铛铛。”

对岸放缓节奏：“铛……铛……铛。”

于是，小林哥使劲的敲击犁铁的顶部，声音由低沉转为明亮：“挡…铛。”

对岸也用明亮的声音回答：“铛铛。”

我知道，他们又在传递信号：

小林哥：“在…吗？”

波仔：“在。”

小林哥：“去……放牛？”

波仔：“去……哪……里？”

小林哥：“镜…湖。”

波仔：“好的。”

耕牛是村里最为尊贵的动物，放牛是父母交给我们最为美好的差事，相比小林哥和波仔的自由安排，我的母亲总是唠叨，怕我淹死在禁湖，每次我总是要不断保证不去禁湖洗澡后才能获得批准，且行动总有爷爷陪伴，邻居见爷爷已经出动，也便放心的让自己的孩子出动，如此循环，爷爷便成为众多放牛娃的领袖。

“领袖”是村里最有名的“相牛”大师，各家购买、出售或是更换耕牛总是会聘请他作为“牛中”进行裁判，为此他不仅能赢得一顿扎实的午饭，还能获得“不菲”的报酬，这些报酬可能是橘子、花生或是鸡蛋，多是根据实际情况随意给予，每次我们都带着祈盼去沾光，却多是失望而归，因为最喜欢的糖果一年内碰不到几次。

小林哥和波仔家的牛皆是爷爷相得。小林哥家是一头4岁水牛，相得它的时候才2岁，钳齿刚刚长出，俗称“对牙”牛。牛贩说：“天平宽大，眼如铜铃，角如盘，腰圆股平，肛门宽，再过几个月就能下仔子了。”爷爷摸了摸牛肚说：“腿短个矮膘尚浅，怀仔再等两三年。”随后便扛出犁头开始试车，只见他为“对牙”套上犁架，在牛腚上狠狠甩出一棍，喝道：“起…走！”那个初出茅庐的“对牙”便如箭般冲了出去，随即犁下的土堆就像波浪一样翻腾出来盖在一旁，没等两口旱烟的功夫，两道犁沟已然成型，他喘着粗气有些狼狈的说：“有劲，就是干活太粗糙，还得好好教。”大约两月前，新主有些担心的告诉爷爷，早晨他在牛圈清理了三堆牛粪，怀疑是不是生病了，爷爷却兴奋的吼道：“一夜三堆粪，一年生一仔。”如今“对牙”已变成“六牙”，可他总是摸着已经怀孕的“六牙”说：“再高一点就好了。”

波仔家是一头已长出隅齿的“齐口”黄牛，它头颅突出，目光如炬，角如笋，腿长蹄圆，毛如绸，如一头健硕的大马。正值壮年的它，干起活来后脚压前脚，稳重成熟，从不草率，可爷爷总会拍着它说：“再胖一点就好了。”

我说你一定是想拥有一头腿长膘圆的高头大牛，他却说：“膘太肥牵不动，腿太长追不上。”

我们顺着“储水田”的排水渠一路而下，途中偶遇波仔的母亲陈国英在一道渠堰内舀水抓鱼，她选择的渠堰约五尺见方，水不过膝，但水面鱼泡点点，应该是经多处比对后选择的最佳地点。只见她先在堰后筑起一道小堰阻挡流水，然后用木盆迅速的瓢干两道堰内的积水，鱼儿在挣扎中被逐一抓获，螃蟹在慌乱中躲进石缝，只有几只小个子被擒获。随后她拆掉尾部的小堰，水流回归渠堰，清理战果时，几条小鱼苗和那几只螃蟹又被放回渠堰内。

我们讨要来几条鲫鱼，用柳枝串起挂在腰间，像新长出的牛尾巴不停得摇曳着，牛队在“领袖”的带领下，在田坎上偷食着稻谷前行，而我们跟在牛B后面，牛逼得像是几头蹦跳的小公牛。

在排水渠与镜湖的汇口处，有一条小道可以下到沙滩，小道入口处有一颗硕大的菩提树，树叶繁密，如遮阳伞般为旁侧的寺庙挡住骄阳。寺庙依山，菩提树傍水，庙门正对菩提树，相依着镇守在谷口，庙与树之间留有一块空地，绿草萋萋，藤蔓密布，蒲公英、野菊、牵牛花点缀其中，蜜蜂蝴蝶嬉戏，牛羊从未靠近，真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远观寺庙呈四合结构，实则真正的建筑只有靠山的正殿和左侧的副殿，剩余的缺口则是采用两面土夯墙合出院子，墙顶用竹篾扎着谷杆做出防雨斜顶，犹如两排戴着斗笠列阵的武士，而正墙面却又用白石灰草率的写着“破旧立新”四个大字，字的中部抠出一道两开朱红木门，门上悬挂着生锈的铁片锁带，迎风发出咚咚的敲门声。

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到院内，天井下铺设的青石板早已高低起伏，低矮处已泛出朵朵苔衣，残留的香烛味在潮湿阴郁的环境下扑面袭来，让人不禁感觉头涔涔泪潸潸。正殿在经历“破旧”多年后得到重建，而副殿却“无情”般遗留下来，它一字排开努力站立，房顶只能没到正殿的半腰，好似受尽岁月凌辱，卑微如奴仆般，弱不经风。

副殿由四榀穿枋构架分割出三个房间，每榀构架采用五根大柱立于圆鼓柱础上，两根穿枋横向贯穿，上穿枋穿过中间三根大柱，下穿枋贯通五根大柱，并穿出檐柱变成挑枋，承托挑檐，为减少大柱的数量，在穿枋上又立出四根小柱，小柱和大柱顺着前后屋顶的坡度高低有序排列。开间方向每两榀构架采用斗枋固定连接，柱顶放置檩条，檩条设椽，椽盖青瓦，形成完整的五柱五檩二穿枋的空间屋架。屋架两端采用竹篾土墙封闭，内部的两榀构架和前后外墙则采用木板隔间。正面墙设一扇两开木门，进屋后两侧房间设小门，门旁设蝙蝠镂空雕花窗。屋内没有供奉，因为泥塑已毁，雕窗已坏，坊檩已朽，山墙已破，飞檐已掉，青瓦已泪。

远处重建的正殿飞檐翘角，气宇轩昂，如主人般指挥着“奴仆”和“武士”。正殿阶基已由青石堡坎保护，十四级阶梯可上到前堂。正殿呈长方形，为获得更大的室内空间，外墙均已采用土夯墙替代木制穿斗结构，房内也不再使用多柱的穿枋构架，而是改为中部主柱，两端与前后墙连接的横向抬梁，抬梁上沿屋面坡度设高低排列的小柱，柱间设斜柱，柱顶再卯斜梁，形成稳定性更高的三角形抬梁。两端山墙在墙顶也自然的夯出与屋内抬梁一致的三角形，并前伸至屋檐下，替代两侧檐柱，就这样墙与梁、梁与梁、梁与墙之间再搭檩，檩上再设椽，椽上再盖青瓦，形成墙、梁、柱的大空间结构。经此改进，前堂也只需要两根大柱支撑门面，大柱在檐顶处再穿挑梁，梁首挑出屋檐，梁尾埋入墙体。为保持稳定，半柱内还设纵横斗枋与两侧前伸的山墙和正面的外墙连接，而横向斗枋穿柱而出的榫头却故意变长，雕作一对精致的龙头，龙头向下吐出一幅红纸鎏金对联。

上联：菩提照见五蕴。

下联：十善普度众生。

联下两张方形雕狮柱础向上呼应着龙头。

爷爷熟练的指挥着三头耕牛沿小道啃食青草，我们快速向镜湖冲去，小林哥嚷着“高敏201B”栽入水中，波仔使出“少林绝命腿”踢折一颗半死不活的小树后，一瘸一拐的走入水中，我脱掉衣服，扔掉挂在腰间的鲫鱼，原地裹满沙泥后吼道：“少林十八铜人。”

一番撒野后，小林哥脱掉汗衫，晾在那颗折断的树上，开始杀鱼准备烤食，阳光下，他熟练的去掉鱼鳞，挖出内脏，踩响鱼泡，穿上树枝，水珠从他的发梢滑落至黝黑的锥子脸上，流入眼眶，犹如黑屋里点亮了两盏明灯，照出他那自信、灿烂、治愈的笑容，细长骨感的身躯上滚落的汗珠犹如烤全羊烤出的油水那样炙手可热。波仔摸起一颗巨大的河蚌递到他面前，他微笑着砸开，用蚌壳割出蚌肉，又放入完整的蚌壳，雪白的蚌肉躺在银白的蚌壳，犹如波仔圆滚肚皮上垂下的副乳。

波仔的身躯布满了各种圆，椭圆的脸蛋，溜圆的乳房，滚圆的腰身，浑圆的屁股，站在水里犹如一支完整的白油冬瓜，趴在水面上好像一头淹死的乳猪。

他们用石头迅速的支起烤炉，捡来干柴，发现没有盐，波仔跑回菩提树下，向着谷内大吼：“小红……陈小红，抓把盐来。”

此刻爷爷把两头水牛赶入静湖，为我们点燃火堆，自己点燃旱烟抽了起来。

十分钟后，陈小红带着姐姐陈小梅为我们送来了家里的盐罐子，波仔开始烤鱼，小林哥不停得捡拾柴火，陈小红则又跑回家两趟拿来了油和辣椒面。几番折腾，蚌肉在蚌壳内噗噗作响，鲫鱼在树叉上烤得金黄，波仔把烤好的鱼递给陈小梅，她自然的拍了拍手上的柴灰，捋了捋已掉落额前的长发，露出恬静优雅的笑容，有些羞涩的接了过去，陈小红连肉带刺的啃掉一条鱼说：“哥，这好吃。”波仔则像雕花般剔除鱼肉上的小刺，慢慢的享受他美妙的下午茶。小林哥为爷爷端去一盘蚌肉，并要求讲个故事，爷爷收起旱烟，尝试了蚌肉，又点燃旱烟，略有所思的说：“既然吃了你们的蚌肉，那就再讲一个吧。”

相传有位孝子为救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母亲，不慎将地狱八百万恶鬼放回人间投胎，阎王禀告玉帝，玉帝罚他投胎人间，势必杀回恶鬼。孝子投胎黄家，因为张相奇丑无比被遗弃在一颗树下，一天后，黄父后悔，来到树下寻找准备抱回孩子，可孩子已不见踪迹，忽听有婴儿在树上啼哭，抬头一看，却见孩子已被转移至树叉的鸟窝内，黄父大喜，遂取名“黄巢”。黄巢天生武艺高强，一天行至一座破庙休息，梦见九天玄女告诉他使命，并赐予混唐神剑，梦醒，宝剑已放置桌前。他快马加鞭，行至僧兄卞律和尚修行的十善寺，告诉他自己要将八百万恶鬼带回地狱的使命。卞律和尚苦言道：“八百万，恐怕也少不了我吧。”黄巢知僧兄有恩，便说：“哥哥自当藏起来，我便不杀你了。”随即变出寺寻找恶鬼，谁知世间空空如也，无人可杀，他飞奔回寺想找卞律商量对策，可惜僧兄已不见踪迹。他懊恼着来到寺外，见一颗菩提矗立，巢振臂高呼：“我黄巢奉上天之命捉拿恶鬼，手持混唐神剑，却无人可杀，今就拿这颗菩提开刀吧。”手起刀落，菩提树断，却血流不止，滚出一颗人头，黄巢大惊，捧起人头哭诉：“兄为何躲树里，弟杀鬼八百万，你在树也难逃啊。”经此一刀，黄巢出寺见人就砍，遇鬼就杀，不知砍了多少日夜，终于把八百万恶鬼杀回地狱。

我们听的入神，但又觉悟般惊醒，齐头望向小林哥，只见他大吼一声“不好”后，起身便向沟口的菩提树跑去。

我们跟着跑到菩提树下，看见粗壮的树干在离地三米处分出三枝，中枝早已被砍断，断桩前的主干上有一大洞，我们汗毛竖立，转向隔壁的四合庙望去，从未署名的寺庙不知在何时挂上了一副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十善寺。”

众人作鸟兽散，逃跑中我壮着胆再次望向菩提树，只见一只猫头鹰从树洞爬出，并发出“咕……咕……”的叫声，像是夜幕下的惨叫……

这段故事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了许多年，因为年龄太小，或是后来的求学，乃至参加工作，都有各种理由没有深究，直到爷爷去世后，在整理故事后才发现主要疑问：孝子的母亲为什么会下地狱？孝子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能闯入十八层地狱救出母亲？卞律和尚真的在十善寺修行？和尚和黄巢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通过一些零星的资料，整理了这几段答案：

《佛说盂兰盆经》（东汉初由印度传入我国）中的孝子叫目莲，佛陀的大弟子，又叫摩诃目犍连尊者，在这个佛教故事内，目莲母亲青提夫人，吝啬贪婪，只要儿不在家，就大势宰杀，从不修善，其死后被打入十八地狱。目莲为救母出家修行，得道后到地狱见到不能走出饿鬼道的母亲，于心不忍，遂求拜于佛，佛示七月十五日设盂兰盆会，供养十方僧众超度亡人。目莲按照佛指终于让母亲吃饱，转世为狗，目莲见状又继续诵经七天七夜，其母才脱离狗身，进入天堂。（七月十五的中元节，不仅是祭拜亲人，也是纪念目莲，传颂孝道。既然目莲是个大孝子，按照整治审查的传统，其母的故事应该另有传说。）

民间故事中，青提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大善人，传说拥有一颗神圣、仁慈、纯洁善良的莲花心，阎王不信，遂让一小鬼夜行阳间取而观之，证实莲花之心。小鬼回途送心困乏，不慎让野狗吃掉莲花心，苦于无奈，小鬼用狗心代之，青提夫人换入狗心后性情大变，故事就回到上段。

目莲是得到高僧，找阎王谈判，要求释放母亲，阎王不肯，愤怒之下打开地狱之门，放出母亲，八百万恶鬼也跟随跑出，在人间乱国祸民，天下大乱。随后的故事便于与历史著名的黄巣起义紧密的联系起来，演绎着无数版本。

目莲打开十八层地狱的法器有：锡杖、九连环禅杖等。

投胎化作黄巣的有：玉皇大帝贬去的目莲僧、目莲僧师傅地藏王菩萨因无人可派而派去的九丑星谛听兽（故丑）。

赐予他宝剑的有：九天玄女、后土娘娘等。

试剑的地点有：祥梅寺、藏梅寺等，没有找到十善寺。

试剑的树有：槐树、梧桐树、柳树等，没有找到菩提树。

树内的和尚还有：法明和尚（长老）、不知名的和尚等。

为什么一定先杀掉和尚：和尚是十八层地狱门的守门官转世，他必须先下地狱，再杀一关一，且不能滥杀一人。

和尚和黄巢的关系有：1、黄巢在寺内韬光养晦，关系较好。2、更为主流的关系是：和尚夜遇阴曹地府的掌案使偷灯油造生死轮回册，获得黄巢将起兵反唐，并将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且先拿自己试剑的消息，遂天天寺外等候，殷勤侍奉。

黄巢的结局：1、因大唐气数还未尽，玉帝派下了铁石星君，化作飞虎将军十三太保李存孝，大败长安五虎将，黄巢自刎灭巢山。2、起义失败到达富阳鹤山，观音菩萨化作一老妇点化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理由是：杀敌八百万，却错杀半人，那半人就是他母亲腹中的孩子。

这个故事的完整的名称应该是：黄巢杀人八百万，在数（树）一人也难逃。

故事最大的感悟：佛法自有人情在。而波仔和小林哥就是我的佛法，他们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犹如神龙教的胖瘦头陀一样陪伴、保护着我的童年，而我就像一只“土鳖”般藏在他们中间，一个叫我“土哥”，一个叫我“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