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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农历的三月份前后,正是家乡油菜花盛开的时节。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黄的透亮。站在山坡上往下看,一块一块的,就像在大地上织的锦缎。绿的黄的,层次分明,十分壮美。而与油菜花前后脚盛开的还有一大堆,不管是地里种植的,还是山间野生的,亦或是家里的树木,春天总是那么的五彩缤纷。
追逐着春的香味,每到这个时候,在村东头的麦场里就能看到远道而来的养蜂人了。随着一箱一箱的蜂箱从车上卸下来,也就意味着为其三个月左右的甜蜜时刻即将来临。
事实上,在家乡有很多种不同的蜂。整天盘旋于屋梁上的狗头蜂、厕所里面经常看到的臭蜂、犄角旮旯筑巢的大黄蜂、黄土坡洞穴里的黑蜂。一般对于这些蜂虫类,庄稼人早就习惯了与他们共存,不管其是否长相凶恶,是否偶尔会蜇人,只要不太碍事,都是和平共处,更不会去随意拆蜂们的家。不过感受春的到来,还是要数满腿沾满花粉的小蜜蜂。只要听到成群的嗡嗡声,就基本可以判定今年的养蜂人来了。
对于我们而言,吃蜂蜜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虽然养蜂人打的蜜就在跟前,但那似乎都是卖给有钱的大人的,与我们小孩无关。只有在养蜂人摔蜂蜜时,散落在旁边的那些才是我们小孩们的目标。不过遗憾的事,经常为了吃上这么一口蜜,要付出惨痛的经历。记得每次去麦场前,我们都会做些准备,比如穿着长袖,有网帽的话会再戴个帽子。但实际上,一到了蜜蜂窝里,就会觉得自己的这点防护实在是弱爆了。别说还有大面积外露的皮肤,就是一个窟窿眼,蜜蜂也能轻而易举地钻进来。一旦被界定为侵略目标,蜜蜂的执着会让任何入侵者动容。
于是乎,在失控的时候,会经常看到拿着衣服在头上乱晃的小孩们。而越是这样,蜜蜂越是追,第二天看到个大猪头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记得有一次,我穿过麦场去地里帮父母干活,本来没有任何凑热闹的想法,因此走的很平和。但就在即将走出麦场的那一刹那,还是被一只蜜蜂盯上了。就这样,在一阵剧痛后,我成了正宗的独眼龙,一只眼睛肿的几乎啥也看不见了。除了持续的疼痛感,那种被蛰成猪头样恐于见人的纠结更是难受。好在过几天基本就下去了,但被蛰的那种痛疼感却被深深地记了下来。
其实蜜蜂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躲着人的,只有在它们认为你严重侵犯了它们的时候,才会奋力一击。对于人而言,只是体验了一下被蛰的疼痛,但对于那只蜜蜂而言,却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而有时调皮的娃娃们总是会将刺激玩出新高度,用棍捅大黄蜂的窝,用烟熏黑蜂,完全没有甜蜜的回报,却只是为了那么玩一下。而往往结局也不总是尽如人意,大黄蜂和黑蜂的毒性要更过瘾,撕心裂肺地哭过后,旁边的小伙伴还需小心地把那根颤颤巍巍似乎还在跳动的大刺揪下来。长大后,才知道这类蜂的毒性是可以蛰死人的,但在那会儿,最大的毒性对于我们而言,无非就是当几天猪头样。就这样,一群无知又快乐的捣蛋鬼,游走在春天的角落,尝试着一次次挑战与各类蜂的亲密接触。有时候我们会逮住蜜蜂,把腿上的花粉块掰下来吃,淡淡的甜味,其实没什么太特别的味道。但一想起来是从蜜蜂那儿抢来的,则似乎又增添了很多乐趣,花粉块也因此变得格外好吃。
家乡的蜂蜜可能因为主要来源于油菜籽和洋槐,打出来的蜜像猪油一样,白白的粘稠状。后来到了城市里,才看到好多外面的蜂蜜都是那种黄黄的油一样的东西,吃起来虽然也很甜,但总是感觉没有了回味感,也少了一份清凉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不同花粉的缘故吧。
如今,在夏天还是特别喜欢喝用蜂蜜兑的凉开水,一口气喝下去,真是透心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