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从来不是廉价的
文/那片海
一
不就是一个白字嘛!咋这么受关注呢?如果不是某大的校长,如果不是那么重要的场合,这种事太普通不过了。
中国的汉字有多少,据说有好几万,对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认识所有汉字的。常用汉字有三千一说,也有五千一说,掌握这些常用汉字,在日常交往过程中,基本上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几乎每个人,在日常的阅读中都遇到过不认识的字,有心的人,见到一个字,就扫盲一个字,无心的人,根本也无所谓,这次不认识,下次仍然不认识,既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
问题的核心在于,那样一所名校的校长,在那样一个重要场合,用了白字,就不是那么理所应当了。
有人说,校长怎么了?校长也会犯错,是人谁不犯错。这其实是一种概念的偷换。
这个逻辑是,人都会犯错,校长也会犯错,所以在那么重要的场合,那么一所有名的名校校长当然可以犯错,而且这错误,应该被原谅。
还有人说,一个理工科的繁忙的大学校长,有文科白字,不要求全责备。如果是文科生僻字,也就罢了,可是,这字好像并不生僻。
谁都可以有不认识的字,谁也都可以读白字,但是,对于特定的人来说,是不行的。比如,高级领导者,比如,某校校长,比如,在有特定仪式感的场合。
网上有一句话,叫做有一种教养是不给别添麻烦,当你面对一项重要的工作、重要的场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你必须全力以赴、一丝不苟,尽最大可能去完美地完成它。否则,任何微小的失误,不仅会给他人带来麻烦,也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换言之,每个位置都有其相应的权利与义务、权力与责任。所谓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在任何领域里,专业人士必须比普通人厉害,这毋庸置疑,如果不是这样,那只能理解为你的专业修为还不够。
对待白字,我们可以对所有普通人宽容,但我们不能也不应该对在特定仪式上的某校校长宽容,因为宽容的价值要容得下错误的后果,如果你的宽容不足以包容错误的后果,那么这样的宽容是廉价的,并不有助于事物的发展进步。
二
还要再讲一个,大家熟知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位鞋匠的儿子。他长大成人后,参加了美国总统竞选,当他来到参议院进行演说时,一名参议员对他说,“在你开始之前,我希望你记住自己是个鞋匠的儿子。”
“我非常感谢您使我记起了我的父亲,他已经过世了,我一定记住你的忠告,我知道我做总统无法像我父亲做鞋匠那样做得好”,参议院陷入了一片沉默。
他转过头,平静地面对着那个傲慢的议员:“据我所知,我的父亲以前也为您的家人做过鞋子,如果您的鞋子不合脚,我可以帮您改正它。虽然我不是伟大的鞋匠,但我从小就跟我的父亲学会了做鞋子的技术。”
然后,他又对所有的参议员说:“对参议院的任何人都一样,如果你们穿的那双鞋是我父亲做的,而它们需要修理或改善,我一定尽可能的帮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父亲的手艺是无人能比的。”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就是林肯。他并不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反而给了自己父亲以正确的评价。面对参议员的羞辱,他用对自己父亲的敬仰进行了回馈,这是一种高贵的宽容,也是一种智慧的宽容,注定不是廉价的宽容。
三
对于宽容,人与人的理解是不同的,人与人的尺度也是不同的,社会可以把人的宽容趋向统一,但不能要求绝对统一。更不能把宽容作为一种道德绑架,变成宽容也是错、不宽容也是错。
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因素,是否宽容,有多宽容,是要因时因事而调整的。对不该宽容的事情宽容,那是纵容;对该宽容的事情不宽容,那是冷血。
宽容的作用应该是正向的,通过宽容改正错误、修正方向、弥补过失,宽容不等于没有代价,宽容也不等于没有制裁,否则宽容就变成廉价的,廉价的宽容往往会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