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张飞看了看表，已经一点了，她走到厨房门口，对着正在烧火的妈妈说：“晚了，我先走了。”没等妈妈说话，她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妈妈追到门口，向外边看了看，也没看见她，只是心烦意乱地说：“这孩子，有什么急的。”
又是一个星期，张飞的姐姐张若从住宿学校回来了。一到家，妈妈就问她饿不饿，给她拿东西吃，让家里的几个孩子都黯然失色。这天早上，妈妈煮了三个鸡蛋，其中两个都硬塞给了姐姐张若，另一个给了弟弟，只有张飞和妹妹张贝没有。“鸡子下的蛋少，你姐回来的少，让你姐多吃点。”她的妈妈笑着说。张飞和张贝都没说话，但其实张飞的心里早就怒火中烧了，只是不想让本就贫穷的家再火上浇油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姐姐张若到了晚上哭了，妈妈也在一旁心烦意乱。“人家都有那本辅导书，只有我没有，成绩好才怪。”姐姐张若抽泣着说。“那我看你军和哥上县里的话，我让他给你买一本，这总行吧。”张飞的妈妈说的非常小心。“你总让别人捎，上学也要我坐别人的车，家里只有一个烂自行车，你知道上次下大雨我自己走在上学路上，身边的同学都有父母骑着电动车或摩托送，只有我，披着个雨衣，鞋子湿完了，淋得像个落汤鸡……”姐姐张若说着哭着，又用手抹着脸上落得泪，那语气很强硬，让人不敢靠近。“我知道，那我也没法呀，家里就这样，有本事的话就出生在富贵家，别再吵吵了，想上就上，不想上就回来，别给我闹了。”张飞的妈妈阴沉着脸，不耐烦地说。随后，她便走了出去。姐姐张若对着旁边的张飞和弟弟妹妹大声地说：“看什么看。”然后瞪了他们一眼，“呯”的一声关上了门。张飞心里也有些沉重，每次姐姐回来，必定要和妈妈吵架，两人的关系从没和蔼过，这样的情景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和弟弟妹妹去了妈妈旁边，“你看你姐，一回来就不给我好脸色，我上辈子欠她的，弄的我心里也难受。”张飞的妈妈一边抱怨着一边抹着泪。“看看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会，你们什么都不弄还给我闹，生在别人家早打你们了。”张飞也并不言语，她很想驳回去，说一句“人家的孩子好你找人家去”，但她没说。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说了，又得吵，再说妈妈都哭了，她也不想再雪上加霜。在她看来，都是钱惹的祸，妈妈因为没钱，什么都不买，都省着，到最后弄得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她讨厌妈妈因为钱而做得种种事情，但她不说，只能以一种什么都不在乎、很叛逆的外表去发泄。
第二天，姐姐张若背着书包去上学时仍没搭理妈妈，就那样走了。张飞的妈妈对着她们几个说：“这样好生气，能学习好才怪。”张飞那会儿真想看看妈妈是怎样想的，在姐姐面前是那么顺从，不敢说太重的话，姐姐一走，她就这样说，难道妈妈在姐姐弟弟妹妹面前也这样说她，一想到这儿，她就有些愤怒，说了句：“你怎么这样说。”然后就回屋了。她的妈妈急了，说：“我怎么了，啊”张飞听见了，但没再继续和她的妈妈口舌之争，只是关上门做自己的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