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负感是一种盲目地情绪,是我们对自我形象的一种关照,也就是说我们脑海中的自己。我们的情感特征、思维方式以及行为举止都植根于自我形象之中。
要承认是我们自身的某些问题导致了生活中那些消极的事儿,总是有些困难的;我们更喜欢把责任推给客观情况,推给自身以外的那些原因。我们对自己的了解完全来自脑海中的自我形象。如果要做出改变,自我形象就会受到威胁。所以,我们总是会热烈地为自己辩护,徒然地希望其他人做出改变,而不是自己。
一旦我们陷入某种思维模式或信仰系统,自负感就会开始运转。如果情感上不曾受到触动,我们往往意识不到自己深陷其中。然而,愤怒、悲伤、焦虑、控制欲,甚至是正面的情绪,比如开心……一旦它们占据了我们,“正当感”就会凌驾于我们之上,此时我们就深陷入自负感之中了。一旦这种死板的“正当感”发生作用,就会把我们引向预先形成的臆测、理想、判断。一旦某种状况或某个人与我们的心意不和,我们就会试图控制这种情况,或者这个人将其置于我们的支配之下。
生活在自负的状态中,我们将无法看清他人的真实面目,也就看不到他们的本质。
只要自负感的柱石不受触碰,我们就无法真实的生活。如果我们带着自负感教养孩子,就说明我们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生活方式是最正确的。结果,我们将会驱使孩子进入我们的世界,导致他们错失机会而无法进入自己的世界。悲哀的是,当孩子在我们的专断下就范,听从我们的说教时,我们却感到自己是最尽责的。
我们的自负情绪是内心恐惧的面具,但其中最大的恐惧也会屈服于生命的神秘本质。当我们从自负感而不是生命本质出发,就无法联络到孩子的真实内心,结果他们一边成长,一边远离自己的本质,对于自己关联的一切事物都变得不再信任。带着恐惧感的生活将会使人受到遏制,不能展示不受限制的真实自我。因此,我们需要推翻自负感,允许自己的本真浮出水面,继而解放我们的孩子,让他们的真实自我也能蓬勃壮大。
如果我们把自己从自负感中解放出来,然后朴素的观察一下孩子自发成长的状态,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小老师。换句话说,真实的生活状态是我们不再把孩子当成空白的画布——任由我们在上面涂画想当然的景物,当我们把孩子当成同一旅程中的旅伴时,他们对我们的改变将与我们对他们的改变一样巨大。
问题在于,我们愿不愿意放弃“我知道”的错觉,迈出自负感、权威感的轨道,允许自己向身边的小生命学习,因为他们的生活状态里是最没有自负的。
要想真实的生活,而不是活在自负当中,我们就得敞开怀抱,不断地接受进步和演化。要明白我们是不断变化的生命,永远处在进化的过程中。不管生命里有多少喧嚣,最原始的本真都会召唤我们倾听心灵的最深处,那是一方宁静的天地。尽管这种本真的状态需要外部环境的支持与引导,然而它的存在却并不依赖于外部环境。相反,它需要的是与我们的心灵同步,时时刻刻与我们的身体连在一起。
当我们真实生活的时候,我们也许依然拥有感情生活、房子、车子、其他奢侈品,这些都是在自负感的驱使下人们乐于去追求的东西;然而当我们真实生活的时候,这些东西的存在目的就完全不一同了。如果我们的情感生活、工作、房子、车子,以及其他身外之物变成了我们幸福的基础,那我们就成了自负感的奴隶;如果他们的存在是服务于我们正当的目的,那他们就成了我们最真实自我的延伸。
只有彻底肯定孩子独立自主的精神,我们才能抓住为人父母的精神要领。
有一点很关键,我们应该放弃疑虑,不要对孩子固有的精神世界抱有怀疑的态度,不要总想纠正他们的“错误”。对家长来说,允许孩子的精神在不受支配的情况下萌芽生长,确实是个挑战。孩子就是我们自己的延伸——谁能摆脱这种无情的思维定式呢?我们愿不愿意为他们留出内心的空间,允许他们自由绽放,而不是我们意愿的笼罩呢?
如果这些条件都具备了,我们还必须在心里开辟出空间,那你不能有占有欲和支配欲的存在。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见到孩子的本真,而不是我们期望中他们的样子;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彻底的接纳孩子,而不在他们身上附加我们的设想与干预。
在交流过程中,如果我们能时刻尊重、赞赏孩子,就是教他们去尊重、赞赏他们自己。从另一方面说,如果我们力图转变孩子当前的状态,改变他们的行为以适应我们的要求,就相当于向他们传递了一条信息:做真实的自己还不够。结果,我们的孩子将会采用一套新的人格面具,逐渐脱离本真的自我。
身为父母,放弃我们对孩子的设想,放弃替孩子书写未来的欲望,这个心灵过程是最难熬的。他要求我们放弃以往所有的计划进入一种彻底放手的境地;他还要求我们放弃对孩子的一切前瞻,仅仅对眼前最真实的孩子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