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好时间,莫过于在这初春的时节。捧一杯淡雅的茉莉清茶,在袅袅的茶香里,翻动枯黄的纸页。斜倚在窗台上,不时看一眼窗外的新绿,不带有一丝烟火气,不曾沾染红尘的迷离。我想,大概,这就是恬淡静好的时光吧。
数十个日出日没,我走过吴承恩先生描绘的狮驼岭,看金翅大鹏怒搏斗战胜佛,我去过流沙河畔,祭奠殒命于此的九个取经人,我去过女儿国,看过女王眼中的爱情,泪滴里的不舍。在古树乌巢,听禅师传授多心经,在木仙庵听圣僧对诗,看杏仙蝶舞翩跹。我循着许仲琳先生的脚步,去过昆仑玉虚,踏过蓬莱碧游,驻足大罗八景,在函谷关问及尹喜可知老子骑青牛何处去,观赏阐教门下十二金仙击打玉磬,听鸿钧讲法,叹封神之殇。印证神魔纷扰究竟为何,探寻因果幻生幻灭,磨难一途何处终结。
我独自一人横渡撒哈拉,骑着哭泣的骆驼追寻人们所不看好的雨季。走过加纳利时,我问三毛,撒哈拉的不死鸟在哪里,她说,在荷西沉下的那片大海里。我说,你似乎永远都是孑然一身,你从哪里来呢?她说,从橄榄树,从梦里花落处。她在拉帕尔马岛的海岸看海,我看见她的眼角有泪,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大海永远是你无法愈合的伤。我走了,我不想打搅魂灵的安息。西结古草原上,我与群狼遭遇,是獒王冈日森格救了我,我与喜马拉雅藏獒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日喀则听班禅说佛的旨意,在雪山之巅默哀活佛涅槃,在金瓶之侧为转世灵童洗礼。呼喊着“玛哈噶喇奔森保”,与雪獒奔行在古老的高原上。活佛说过,幻灭之后,即是新生。我点头。
欧罗巴的浪漫之都,圣母院的钟声在我耳边敲响,我拿着一小把带着露珠的青草逗弄那只小羊,同时,我也迷醉着爱丝梅拉达的倾城容颜。当这夜巴黎再无吉普赛少女的容身之地,只有人们眼中的怪物卡西莫多保护着自己心爱的人。我冷笑,究竟谁才是这颠倒黑白的怪物啊。我闭眼,脑海中只有那紧紧相拥,不离不弃的枯骨。拿破仑的黑暗,只有贝多芬知晓。我顶着炮火连天,与唐泰斯去寻基督山上的宝藏。受他邀请,看他和美丽的梅尔塞苔丝结婚,捧在手里的鲜花分外明丽,他们的始终不渝映射在耶和华的十字架里。我又看到了生与死,血与火,看着匕首在漆黑的夜里闪烁森冷苍白的寒光,我怒吼:“醒来吧,伯爵!”我静静地看着唐的复仇,对此,我沉默,邪恶不值得同情,这是秉持着神的旨意。他呼喊:“现在我的工作完成了,我的使命也终止了,别了,巴黎!”我既然看到了百日王朝的回光返照,见证了滑铁卢之战骁勇的惠灵顿的崛起,此地,我再无留恋。
我同情着张爱玲,原来爱是这么的痛彻心扉;我理解了沈从文,原来还有那样的一片湘西世外桃源;我坐在老茶馆儿里,不喝茶,只是默默地看着老舍先生从容的离去。看着主席走过了大片华夏河山。从他们的全世界走过,我不曾留下一缕尘土,却带走了无尽的留恋。
我看见,窗外的新绿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