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进行到六月,气温像事先预谋好的一样,每一天我都以为它已经升到了一个临界点,可这该死的天气每一天都有办法让我足够失望。
这样糟糕的天气就应该整天泡在水里,可我实在是他妈的动不了啦,叫这天杀的气温整得浑身黏糊糊的,像烂泥一样滩在沙发上。六月还不是盛夏,原本以为这药厂的老宿舍楼会凉快些,空调还没有拆洗的打算,毕竟就我一个人住,电费可是年年涨。这几个月是厂里面的休产期,我不必上班,但也意味着拿不到奖金。
已经连续5个晚上没睡好觉了,你瞧我让这天气给热的。但是我懒啊,宁可每天晚上在浴缸里睡,也不愿意拆那台老空调。我眯着眼睛,感觉周围的空气闷热得都稀薄了,像闷在烘着热气的土里。
这感觉真像冬眠的畜牲,若是能进入冬眠那多省事,哦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夏眠:一觉醒来,休产期结束,夏天也结束。稳稳当当的将消耗降到最低……我神志不清且洋洋自得地想着,接下来只需要进入一个漫长的美梦……
睁开眼睛时不知过了多久,我盯着天花板上一块人形水渍发呆。纠结什么,反正睡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我头重脚轻地站起身,顺便掏了掏裤裆。刚迈开腿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可惜我连破口大骂的想法都没有,整个人一激灵就立马想起了自己是谁。
唔,是阿慧的包。她人呢?阿慧她啊有阵子没回来了。我看着镜子里来回摸下巴的胡渣,阿慧不喜欢我蓄胡子,但既然她不在,且先留着。
“落仔,这边!”
我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顺便回应一下胖仔。
“你这个基趴,一个月都不出来喝酒,是不是给人做马子了?”胖仔把他又湿又肥的胳膊横在我肩上,趁机擦汗。
然而也管不了他,我拽过一个杯子二话不说倒酒,懒得开口。满桌的王八蛋却开始起哄,我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哎呦,还真有!”七嘴八舌瞎激动一番后便闹着要见人。
我慢悠悠开口:“这几天人不知道去哪了。”这是实话。阿慧是我在夜店里捡的,稀里糊涂就住到家里来,来去从不打招呼,我不会管她去哪,她也不管我喝酒喝到几点。
胖仔一巴掌盖过来“屁咧,你女人不知道在哪?”
对啊,我放下杯子,阿慧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