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至今欠你一首歌(2)

拉杆箱在左手边,右手边是大海。

天空分外的干净。

海鸥在飞,浪花拍打着礁石。

微风扑面,满城尽是金沙滩的味道。

多年以前,貌似是在梦里,我曾见过这样的景象,那时身旁还有另一个人在,我们坐在岸边,一切美好的跟假的似的。

我闭上眼睛回忆,这般景象是在什么时候出现过。

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我转过身去,她微笑着看我。

一身和天空一样蓝的背带裤,印有中国风的白色T恤衫,时下流行的丸子头,发色还是浅浅的酒红。

她张开双手,撇撇嘴角:你难道不要抱我一下吗?

我丢下行李箱,在微风拂面的大海边,轻轻的抱住她,金沙滩的味道掺着她的发香,和当年一样的味道。

我在她耳边说:娜娜,好久不见。

她推开我:你还知道好久啊,那你还不早点来看我,不早就告诉你我在这边了吗。

我满脸委屈:总得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处理完我的事情吧。

好吧,你说的都对,娜娜一边说一边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我们像两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沿着弯弯的海岸线溜达,太阳挂在海平面上,映红了晚霞。

我扭过头看她,正好看到娜娜的侧脸和夕阳与海面成了一条线,我说:娜娜,你越来越漂亮了。

她调皮的说:谢谢您老人家的夸奖。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说: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啊大哥,你这几年是发生了什么,你看看你都沧桑成一只胖大叔了。

一脸嫌弃的眼神。

我装出无奈的样子,耸耸肩膀: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被生活磨的木了脾气了,一言难尽,不过好在见了你像是卸掉了满身的伪装与疲惫。

她被我逗笑:那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我能说:娜娜,谢谢你吗?

我知道你我都不是矫情的人,但我在心里还是说了这句话,就在半个月之前考场,情场,职场接二连三的失意,当初的理想都就化成了泡沫,吹散在了风里,生活的压抑使我一度想要放弃,那天晚上从朋友家吃完火锅出来,天空飘着灰蒙蒙的雨,一个人走在灯火阑珊的城市街头,像极了电视机里的小丑。

可幸运的是那天晚上我心灰意冷的发了一条微博,我说:这个世界,离开就离开吧,曾经以为只有你才能照顾好的人,原来没有了你,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更幸运的是有个人竟然评论了我:笑看乱世红尘中所发生的一切,向曾经离开自己的那些人真诚的说上一句:谢谢你离开我。

这是,,,,,,娜娜。

“是的,你没有看错,是本姑娘”,在我发了一连串的问号后,她回复我。

半个月之后,我处理完了一些手头事情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她这里。

她在前面拖着我的行李箱走,我在后面出神。娜娜,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说。

我给你发的手机短信你收到了吗?

她停下脚步,扭过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瞧我:什么短信?

呃呃,没啥了。

说,什么短信,她握紧小拳头逼问我。

我,,,,,,没啥就是没啥了,我越过她跑在前边,她在后边追:快点告诉我,你说的到底是什么短信。

娜娜,是那个我一直欠着一首歌的姑娘。

娜娜住在海边的渔村里。

最终她还是待在了她最爱的地方。

她开了一家手工艺品店,各种手工制作的小物件,用贝壳制作的风铃,被海风一吹,特别文艺那种。

“你的房间在阁楼,上楼”,娜娜提着我硕大的行李箱走顺着旋转木楼梯往上走,完全没有了当年小姑娘的模样。

“这可是最好的一间房,留给你了”,娜娜推开窗子,隔着马路正对着大海,早上可以看到日出。

谢谢大美女。

“你这里还有这东西”,我瞥到了挂在墙上的木吉他,摘下来翻来覆去的看。

“怎么样,大才子,给我弹奏一曲,这下可不会轻易被你唱哭了,本姑娘已经不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傻姑娘了”

“看出来了,不过,,,,,,还是算了吧,我都大半年没有碰吉他了”,我小心地重新将吉他挂回墙上。

有故事哦。

有什么故事,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去,我吼她。

她翻我一个白眼:让你尝尝本姑娘的手艺。

娜娜在厨房里做饭,我坐在门口吹风,远远的看海滩上还有人在追逐嬉闹,这般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突然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满眼怀疑:你是娜娜的朋友?

我点点头,你是?

我,我是娜娜的男朋友,你好,他伸出手来同我示好。

我惊得抖了一下腿,重新打量面前的这个男孩,应该比娜娜小几岁,穿着一件海魂衫,一脸稚气,像个学生。

“你,你确定是娜娜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抬着脑袋问他。

他目光躲闪,支支吾吾的回答:那是她,,,她还没来的及告诉你。

你在和谁讲话,娜娜在厨房里问我。

你的男朋友,我大声回应。

她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看看我又看看那个小伙子,怒气顿时填满了她的整个眼神:怎么是你,拜托大哥,我朋友在,不要瞎说好不好。

小伙子尴尬至极,见了娜娜,马上转变态度:我是瞎说的,瞎说的,其实我是给你送大闸蟹来的,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两只大闸蟹,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大的有些吓人。

娜娜接过他手里的大闸蟹,然后用手指了指他说道:大闸蟹可以留下,你消失。

小伙子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我拉住他,然后回头对娜娜说:哎人家都给你送大闸蟹了,让人家留下来吃顿饭吧。

还没等娜娜回答,他一直脚已经踏进了店里,回头冲娜娜做了个鬼脸:是这哥哥让我留下吃饭的,怪不得我喽。

我看到娜娜无奈的笑了。

“哥,你和娜娜是什么关系啊”,小伙子一边夹菜一边问我。

“放心,我不是她的男朋友”,我想了想,然后看了看娜娜,“她是,,,我的债主”。

听我说完,小伙子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又问我:你欠她什么啊?

我:……

张晨光,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闭嘴,快吃饭。

叫张晨光的小伙子一脸懵圈:拜托能问一下吗,闭上嘴还怎么吃饭?

我看到娜娜冲他瞪了一眼,然后又无奈的笑了。

后来我才知道,晨光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以前和同学来这边玩,不小心迈进了娜娜的店里,对这个小姐姐一见钟情,从那以后,晨光每天放学之后都跑到店里来找娜娜玩,听娜娜说爱吃海鲜,他就每天跑到海里的小岛上给她抓海鲜吃,有时是海虾,有时是大闸蟹……

晨光是个阳光的大男孩,听说学习还挺好,对各种乐器还信手拈来,游泳的功夫更是了不得,在学校里应该有很多女孩子会喜欢吧。

吃过晚饭后,晨光回学校自习,娜娜说带我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废旧的灯塔,有两层楼那么高,娜娜带我爬到顶层,从这里能清楚的看到海平面与天相接的地方。

娜娜说:我想起以前的事的时候就会一个人爬到这上面来安静一会儿,以前这里是为海面上的船只做引导吧,现在成了我的心灵引导者。

你还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我问她。

早就忘了,这不是你来了吗,我又想起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怪我怪我。

没有啦,其实早就忘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啊,一个人在海边生活,这不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吗?

我看了看海面,又看了看她:谁说你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一个小男朋友吗?你……是不是也挺喜欢晨光的?

她迟疑没有看我:才没有,烦透他了,小屁孩一个。

别骗我了,你的眼睛不会骗人,虽然你看见他总是故作生气的样子,眼睛里却尽是宠溺。

娜娜狡辩到:我那是拿他当弟弟看好不好,整天烦我,鬼才会看上他。

她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觉得这个小屁孩怎么样?

远处一阵汽笛声,天空黯淡的有些恐怖,海水开始涨潮。

挺好的,我说。

切,你才见了他一面就觉得挺好的,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是相信你,你看上的人我觉得不会错的。

哎呦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这还是当年那个傲娇的文艺青年吗?

“不对,你有点不对劲,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了”,她追问我。

我:………

我迟迟没有说出口。

没关系,不愿说就算了,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你不是说到了这里就像是卸下了满身的伪装与疲惫吗,娜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转过头去调侃他:那怎么行,你就不怕你的小男朋友不愿意啊?

她也转过头来一字一板道:他敢,再说了你又不是别人!

什么?

你又不是别人。

我的心里一颤,为什么听到这几个字突然心底莫名的一阵苦涩,好像在什么地方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想,能对你说出这几个字的人一定是把你放在了她心底非常非常重要的位置,但愿我的猜想没有错。

我说:娜娜,你和我的一位异父异母的亲姐姐很像,满身尽是倔强的模样,心底却比谁都柔软。

哦,是吗?那你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姐姐一定很有故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也猜不透她。

我又说:娜娜,谢谢你收留我,前段时间我一度感觉无家可归了。

娜娜摸了摸我的脑袋,站起身来:别矫情了,走,陪我沿着海岸线走一走。

我和娜娜并肩走着,天空越来越黯淡,海边夜晚的风挺凉的,我脱下牛仔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披散着头发,像张柏芝在《喜剧之王》里的造型一样。

她说:在这里可以完全做自己,不必像以前一样去哪里都要带着伪装的面具,有什么心事就会和大海诉说,海风一吹就没了。

我说:娜娜对不起,我欠你的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写出来,以我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我估计这辈子都写不出来了。

我不说没关系了吗,你都把我唱哭了上一次,本来就是我耍赖的啊。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你就把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告诉我。

我:什么问题?

我的乖乖,你是鱼的记忆啊,我刚问了你,就是这段时间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挺看得开一人吗?

原来是这个问题,有烟吗,我问她。

没有,这么好的环境你就忍心吸烟吗,吸完之后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是罪人吗?有事说事儿,摆什么谱啊,还当自己当年在“散了吧”泡小姑娘的时候呢。

等等,不是“散了吧”,是“聚散有时,听天由命”,我纠正她。

既然提到这了,那我就给你讲一下六子的故事吧。

我和娜娜坐在马路牙子边上,面前是大海,黑沉黑沉的大海。

手里没颗烟讲故事不带劲,我索性折了旁边的一根小树枝叼在嘴里,找找感觉。

六子本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夫妻和睦,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女儿,叫七七。

七七是她的心头肉,六子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过上好日子,他拼命的上班挣钱。

可是好景不长,他犯了那个全天下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他出轨了。

那个女的比他小几岁,叫荷叶。荷叶自己一个人从外省来到这座城市打工,长的不算漂亮可生的确是让人一副心疼的模样。

那时候六子的公司距离家远,他索性就在公司旁边租了一间房子,只有周末才回家。

那时候荷叶是六子手底下的员工,六子经常看到她总是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吃早饭午饭晚饭,日子过得重复且简单,好像在这座城市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后来六子跟我说,荷叶是和家里人闹了别扭才赌气一个人跑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来的,知道了真相的六子更加的心疼起这个小姑娘来。

起初六子只是单纯的以同事的关系去询问荷叶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荷叶摇了摇头,六子以为她是一个很难接近的女孩。谁知道刚准备转身离开,她突然开口说道:我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呢,到时候需要帮忙的时候怎么找你啊。

六子被她逗笑,给她留了微信和手机号。

可是她一次也没有找六子帮忙。

后来同事聚餐,她喝了点酒,在门口死活要求六子骑着电动车送她回家,六子心想,女孩子一个人,也没个朋友,送她回家就送她回家呗。

半路上荷叶要求下车。

六子说:别闹,快说你家在哪,我赶紧送你回家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荷叶不听:你不让我下来我就不告诉你我家在哪。

六子执拗不过,只能陪着她在街上一路溜达。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六子拉住荷叶的胳膊:姑奶奶,快点告诉我你家在哪,你不睡觉我还想睡觉呢。

我不想回家,荷叶说。

那你想去哪,六子问她。

荷叶摇晃着脑袋,四处看了看。

去那里,她指了指东北角。

六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六子仔细看了看亮着的几个大字。

宾馆?

姑娘,好好的有家不回,你去宾馆做什么?六子急了。

不用问了,送我去那里,要不你走,我一个人去也行,她说完就一路小跑过去。

罢了罢了,都到了这地步了,送佛送到西,把她送到房间后,他立马就走。

你不进来洗个澡吗?荷叶问他。

六子被问懵了,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一个大男人我能把你怎么着,你害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是怎么着,不洗拉倒,我洗,说完荷叶直接进了浴室。

对啊,我怕什么?我一个大男人的,能把我怎么着,要是能怎么着也是我把她怎么着,不对,我能把她怎么着啊,怎么这么邪恶,洗就洗,谁怕谁?

六子洗完澡后出来,裹着浴巾,荷叶也裹着浴巾坐在床头。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在这睡吧,正好两张床,你睡那边,我睡这边。

六子听完,又是咽了一口口水,呼吸突然变得紧促起来。

他刚想发话,荷叶抢了一步:不许越过中间这条过道,明天醒来之后正常上班,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哦!

不对,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嘛,能有什么事情,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本来不想在这的,老子偏不信这个邪,老子是正人君子好不好。

六子正准备上床,荷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了一下,他身子失去重心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个人都穿着浴衣,却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荷叶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六子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事实证明,再正人君子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有不正的时候,除非性取向有问题。

用六子的话说,后面就发生了一段不可描述的事情,你懂的。

六子跟我说这一段事情时,我和他都喝多了,坐在桥头看风景。

然后呢,我问他。

后来他老婆知道了这件事,非要闹着离婚,他没办法,自己造的孽自己来承担,可是他就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七七。

娜娜呆呆的听,像个八卦记者一样问我: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后来荷叶也回了老家,她性格怪异,我猜她一定是一个人耐不住寂寞了才让六子陪的她,她也许是无意的却破坏了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

六子把七七交给爷爷奶奶来照顾她,他辞去工作一个人去了我们那里开了那家酒吧,整天整天的喝酒,他经常跟我们说,他要用有限的时间来麻痹自己,以最好的心态回去,因为那里还有七七在等他,他的女儿。

完了?娜娜问我。

完了,你猜我为什么要跟你讲六子的故事,我问她。

是为了证明你们男人有多不靠谱?

靠,你就听出来这个?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故作深沉道:我是想告诉你,在人失意的时候,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看什么看,我想喝酒了,快点陪我去喝酒啦。

我拉起她来,她一边骂我一边踢我,你就给我讲了这么个破故事,所以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问你的问题哎。

其实我给娜娜讲的六子的故事里还少了一段,是六子醉酒之后在桥头上给我说的。

他说:荷叶其实是一个挺好的姑娘,一个人来到这里打拼不容易,是我对不起她,起初她不知道我有老婆孩子了,那次之后她甚至有提过要和我结婚的打算,连我们未来孩子的名字她都想好了。后来她知道我结婚了,懊恼不已,又听说我老婆要和我离婚,她更是认为是她的原因引起的,为了不使我的家庭支离破碎,她给我留了一封信选择了离开。

荷叶在信上写道:谢谢这段时间有你在,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可是要拿牺牲别人的家庭为代价,我做不到,好好珍惜你的现在,对不起。

我想告诉娜娜的是:我们曾经犯过无数次的错误,可都侥幸躲过了惩罚,可当真的有一天需要拿一些自己心爱的东西去交换时,才后知后觉。所以不管现状有多么的不尽人意,麻痹自己一段时间之后仍需回到自己的圈子里去继续披上满身的伪装与疲惫。

六子跟我说过一句:圈子不同,何必强融!

不过现实告诉我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听说六子回老家了,在那边开了一家茶艺社,他娘的这家伙还什么都精通,七七今年应该八九岁了吧。

我那时问过六子:怎么,就没再想过再给七七找个妈妈?

他认真的跟我讲:七七一直有妈妈,而且她的妈妈只会有一个。

我,,,我的意思是……难道你不想再邂逅一段爱情吗?

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妈蛋,穷的连杜蕾斯都买不起了,还谈什么爱情。

好吧,我竟无言以对。

娜娜似乎找到了她人生的方向,即使没有灯塔给她做指引,我相信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向命运低头。

海边,自己开一家店,还有个喜欢她的小朋友,真好,愿这个小姑娘再也不会被生活所辜负。

我走的那天,娜娜和晨光一起送我。

娜娜说:就待这么几天,你是不是着急回去见你的相好的啊。

我说:习惯了城市的喧嚣,突然安静下来还不太适应。

然后拉过晨光:好好照顾她。

晨光点点头:哥,放心,我会保护她的,有空常来玩。

我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好,等你把她追到手我就来找你们玩。

好,一言为定。

滚蛋,娜娜踹了晨光一脚,有你啥事,快点回去学习。

晨光识相的移到一边去。

娜娜踱到我面前,上下瞅着我: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虽然比以前靠谱多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那个给我唱歌,在我的bra肩带上写字,骑着摩托车在马路上带着我狂奔的你,我感觉那时候才是最真实的你。

我不敢直视她:那我就努力做回最真实的我。

她点点头,把行李箱放到我的手里:累了就来这边放松一下。

我说:看情况吧,走了。

刚转过身去,娜娜叫住我:你一定要来哦。

我:为什么。

她转转眼珠,用手摸了摸她那俏皮可爱的丸子头:因为……你还欠我一首歌啊。



回去的列车上,外面飘起了小雨。

对面坐着一个小姑娘,估计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眼睛里尽是天真无邪,我从来没有见过那般干净的眼神。

小姑娘扭头看着自己在窗子上的影子,她做什么动作,窗子里的人就做什么动作,她被自己逗笑了。

她笑,窗子里的人也笑。

她指着窗子里的影子问我:大哥哥,里边的人是谁啊?

我想了想,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是另外一个你,一模一样的你。

                                      2017.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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