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天,天还没亮,院子里便传来剥玉米的“刺啦刺啦”声,间或伴随着奶奶的咳嗽声和妈妈的脚步声,以及她们低低地交谈声。我拿起手机一看,还不到五点,想到这两天正是收玉米的农忙时,也睡意全无,于是起床,加入了她们剥玉米的行动中。
每年的芒种和中秋前后是都是如此忙碌,年复一年,岁岁相似,又到农忙时。
匆匆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了。我骑着自行车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坑坑洼洼的小路,不时颠簸着车子,人在车上,似乎要五脏俱损。机动三轮车从身旁开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哐当当声,搅得人心烦意乱,车子驶过,尘土飞扬,打着卷扑过来,如置身风沙中,让人无处躲藏。
来到田间地头,我开始武装全身,将一套迷彩服套上,戴上帽子,脖子里搭上毛巾,猛然间想起,如果再来一副手套就更齐全了。算了,还是趁天不热多干点活儿吧!于是拿起一只化肥袋子,钻进了地里开始掰玉米。很多人就像我这样,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就急急忙忙开始干活儿。
玉米秸秆高低不一,粗细不同,但枝叶连在一起,张牙舞爪的样子,叶子刺刺的,碰到脸上痒痒的;叶子边缘仿佛带了锯齿一般,一不小心,手上就划了一道,不疼,但极不舒服。人在地里行走,秸秆来回晃动,上头的玉米樱子和花穗纷纷往下落,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我一只手拉着袋子,另一只手噼里啪啦地从秸秆上掰下玉米,扔到袋子里,袋子里的玉米越来越多,拖动袋子需要用越来越大的力气,而脚底下杂草和玉米根丛生,挡住袋子继续前进,需要我时不时提起袋子,方能过去。袋子越来越重,我也不再拖着它往前走,干脆放到那里,前行几步,掰下几穗,然后抱着回来,再放到袋子里。
如此反复,一穗一穗掰,一袋一袋装,一车一车往家里运。
不要跟我说丰收的喜悦,那是你根本没干过农活儿。我满脸是汗,口干舌燥,疲惫至极,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顿,连骑车回家都没了力气。
临近中午,日头毒辣,闷在玉米地里让人喘不过气来。所幸的是,11点左右终于把所有的玉米都掰完了。
午休过后,开始剥玉米。院子里小山似的玉米堆,让人产生一种何时能剥完的感叹!拿起一个玉米,用指尖从中间劈开,将外面那层皮扯到底部,左手抓牢,右手用力一掰,分开了,然后玉米放一处,玉米皮放另一处。剥玉米这活儿,绝对需要耐心,但时间长了,整个手掌心都是麻木的,胀胀的。
院子小,晾晒不便,于是很多玉米需要放到屋顶上去晒。又开始了吊玉米,先装半袋,再用绳索把它吊到屋顶上。来来回回,又一个小时。
掰玉米——剥玉米——晒玉米,年年如此,十几年的程序一直延续至今,没有突破和创新,永无止境的劳累。
一是因为地块小,不方便大型机器运作;二是因为,我们只是辛勤的劳作,从未想过是否还有其他更简便的方式方法。
很多勤劳善良的人,从来都是勤劳了双手,却疏懒了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