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沟的错,醉人的错,只想知道错在哪里。
一
“你调走了?不在新村小学当老师了?”静儿带着背包,刚被校长和同事从新村小学送出来,一位帅气的俊后生就急急地跑来。
“嗯。我只是个民办教师,人家让咋就咋。”静儿回答得有气无力,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是因为我?”后生不安地继续打听,他想知道静儿的调动是不是因为和他谈恋爱有关。因为前不久他带着礼品到静儿家提亲,被静儿母亲给扔了出去。
“不,我没有说怨你啊,你走开,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静儿边说边哭了起来。
后生见状,有点不知所措但也没有离开,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泪流满面的静儿。他此刻多想上前抱住他日思夜想的静儿啊,可是他不敢。因为静儿正在生他的气,这倒不是他怎么惹她不高兴了,原因很简单,静儿妈不愿静儿找个农村小子当女婿。现在的农村姑娘都滚破头皮找城里女婿,静儿是个高中生,民办教师,有这个条件谁愿意放过。
“你滚开,我还要到柿子沟报到呢,求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还是怨我啊!我还以为让你去什么好地方呢,柿子沟那是什么地方?静儿,听我说咱不去了,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准备今年回广东打工,那里招女工,你和我一块去。”
“算了,你烦不烦,我们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来了。听见没有?!”
“你……你再说......”后生有点激动,也不管路边是不是有人,走上前去狠狠地抱住了满心委屈的静儿,就发疯似的吻了起来。
静儿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这后生的膊弯,只得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狂吻。静儿大概从男孩忘情的热吻中感觉出男孩对她用情至深,渐渐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酥软下来,看着跟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她的眼泪终于刷拉拉地落了下来。
“哎!张强,干什么呢,大街上就搂搂抱抱纠缠人家小姑娘也太过分了吧。“一个打扫自家门口的婆姨出来喊道。静儿又羞又气,趁后生分神的空儿,一把推开他赶忙跑了出去。男孩这时见有了人,也不去追赶。只是大声喊道:“静儿你听着,我张强没有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我这一辈子认定了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
“你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来往了,你就死心了吧!”那婆姨听了二人的对话,撇了撇嘴高兴地把门关上。
静儿见街上没有了行人,说完就想走,她害怕村里人笑话,耳边又传来张强的喊声:“静儿,你等着我,我去送送你!静儿……”静儿连声“不用……”紧走慢走,只怕张强再过来缠她。
“小姑娘,站住!”静儿出了村,刚拐进通往柿子沟的岔路,就看见前面来了一辆三轮车。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正不怀好意站立在路边,静儿环顾了一下周围,两边是高大耸伟的山峰,前面是一片漫无边际杂草丛生的干石头滩,而那唯一的一条位于干石头滩中央的通往柿子沟村蜿蜒盘旋的沙石路,被这辆三轮车挡了个严严实实,静儿不觉地有点毛骨悚然。
“你要干什么,让我过去。”静儿壮着胆子说。
“你最好乖乖的上来,不要叫,要不小心老子恼了。”说着就上去过来拉扯静儿。
“你个臭流氓,来人……”静儿大喊。
“静儿!“这时,只见一个后生发疯似地冲过来,静儿一看是张强跟了过来,目光里闪烁着惊奇和喜悦,那开三轮车的后生吓得赶紧发动他的三轮,慌忙逃窜。张强顺手抓了个石头就扔了出去,好准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家伙的后脑勺上,那家伙叫唤了一声呜呜哇哇就跑了。
“静儿,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家,在这深山沟独来独往,要是出个什么事……你看刚才……咱不去了跟我走,到广东去。在那儿打工,挣得可比这当民办教师多多了。不就是个民办教师吗,转成公办又怎样?这以后哪有什么铁饭碗,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为什么你就死认准这一条路呢?我看你是念书念呆了,你自己难道就没有脑子啊?”
静儿看见张强跟来了,唠唠叨叨数落个不停,知道他是被刚才一幕惊着了,他那么爱她肯定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可是静儿想不通,他怎么就知道这路上危险呢?刚才多亏了他,要不是不知会出什么事!静儿砰砰跳着的心这时稍微轻松了些,她想着前面还有很远的山路要走,也就不再拒绝张强坚持送她的请求。
“张强,你怎么就知道这路儿危险呢?你又不在家。“静儿走了一会,想起问张强。
“这地方我小时候经常走,俺叔叔说咱山西河北交接的地带,是人贩子出没的地方。他们不光拐骗人,还常常拦路抢人,卖人。刚才可能就是遇上人贩子了,我再迟来一会,你保不住就让他们把你五花大绑装进麻包里。你看见的只是一个人,其实他们的人多的很,也许这时正在什么地方偷偷看着你呢。”
“啊!”静儿又一次紧张起来。她刚才的确吓得够呛,要是真有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啊!见静儿害怕,张强向她靠了靠,抱起她的头又忘情地亲吻起来。她这一次没有再拒绝他的吻,何况她和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说真的,她此时真想立刻辞掉这个民办教师,随爱她的张强去广东啊。
“静儿,说实话是不是你也舍不得我?你看,眼泪都流下来了,还不说实话。”张强抱紧了她,一双美眸直逼向她的脸,好象要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她隐隐感到在张强诱人的目光里带着一种欲望,看看这死一样的山沟,静儿立刻明白了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人类的本能驱使保不住会出现什么状况。她狠狠推了张强一把:
“去,我们的事不是我说了算。张强,谢谢你救了我,但这是两码事!”
“静儿,你难道就做不了自己的主?你连那些没文化的乡下妞都不如?”
“这不是做主不做主的问题。”她其实还想说,你能给我找个吃商品粮的工作我就嫁给你,那我妈也不会反对了。但她还是没敢说。因为她现在还只是个民办老师,一个保不住饭碗的乞丐。
柿子沟就在眼前了,张强还想再往前走,被静儿拦住了,并千叮万嘱地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