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来以后,她就新增了一重强迫症:闲下来的时候,一定要戴上耳机,循环播放与草原有关的音乐,听到那些哪怕只言片语的关于草原的诉说,她闷涌的心河仿佛才找到了汩汩流淌的出口,她的胸腔才能平坦的继续维持在城市里的呼吸。
她把这个习惯当作自己的私密花园,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可是经常,在不得不放下耳机的时候,她都要怔忡好一阵才能开始着手眼下的事务。在旁人眼里,这其实是再明显不过的失神。有一回,方舒直言不讳的对她说:“你怎么好像一个游魂一样。”
这话惊到了她,但她随即又有一种释怀的感觉——仿佛终于有人告解了自己,让她不用再回避自己不想面对的状况:她的确就像一个游魂一样,双眼空洞,行迹飘忽,眼下生活里的一切都引不出她的心绪——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无数个夜里她从迷梦中惊醒,梦里他并不像从前在她身边时那样轻快洒脱,他只是站在河边,注视着她,默默无语。她觉得他的目光带着期望,又含着原谅和宽容。这目光很轻,很柔软,可是她还是承受不了,哪怕她想以梦为马,趁着做梦的机会再在那片草原上多待一会儿,但每次都恰恰在感觉到他的目光的时候醒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