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会试着
默念
那二三四个字
你还好吗
我没事
还有
爱情
她听到这首歌时,初冬的风吹走了街角最后一片落叶,缓缓落在地上,就像一滴清泪,落在了自己心里。
(一)
“滴滴滴”,当qq还盛行的那个年代,她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打着瞌睡,这节课是C++,真是恨自己的手指,为什么偏偏选了这门课做选修课,这对于学文学的她来说,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是更加摧毁心态的事了。
就在这时,机房老旧的电脑发出了这个声音,还是公放,立刻,教室里睡眼惺忪的眼睛都开始四处搜寻,连带着老师那如同啤酒瓶底一般的眼镜片,都齐刷刷最后落在了她身上。
她脸一红,顶着同桌鄙夷的眼睛,也装作茫然搜寻的样子,左顾右盼。
好在,这个瞬间就如同夏天的风一般,吹过就走。
轻舒了一口气,她点开QQ提示,好友请求里写到,你看,风筝在天上。
这个人的头像,也是一个风筝,彩色的,飞在蓝蓝的天上。
什么鬼?她关掉了电脑的声音。没有理会这个奇怪的风筝,准备再次开始她的睡眠大业。
没过多久,QQ提示音又起,“你看我对的工整吗?”
“石火光中寄此身。”
她无奈,通过了还有请求,“什么意思?”,她问道。
“你的签名,不是画蜗角里争乾坤嘛?”
“有点意思”,她回到,的确,对于一个文学生来讲,这样的聊天,比编程课,要来的有意思多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和这个“风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知道了,他是学理科的,但是对文学很有兴趣,比她高一级。
终于,在一个春风拂过的夜晚,他问道,“明天早上7点,要来操场跑步吗?”
“去就去呗,有什么了不起”,她回到,语气很随意,但是她想了两个小时。
3月的早晨还有一点微寒,当她穿着粉红色运动衣出现在深红色的跑道上时,还打了个寒战。
这时,她看到了操场边的他,蓝色的短袖,黑色的长裤和跑鞋,虽有有点理工科直男的感觉,但是搭配上他带着细边眼镜那干净的脸上,却显得很斯文。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没有出声,他正在摆弄手里一只五颜六色的风筝,细心地将线一圈圈缠在线滚上,很专注,直到弄完,才微笑着抬头看着她。
尽管没有跑步,但是她的心跳很快,眼前这个虽然不是非常帅气但是散发着温柔的人,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他先开的口,“我们让它飞的高高的,好不?”,扬了扬手里的风筝。
她只有点头,脑子里却很乱,想起他们一起讨论文学,想起了那个困倦的午后,风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手中。
于是,初春的朝阳下,两个奔跑的身影,将天边的云,都映红了。
筋疲力尽的两人,躺在草坪上,静静地看着蓝天中那只彩色风筝,在风中稳稳地飞着。
“你看它,多自由啊”,依旧还是他开口。
她鼓足勇气看向他,却发现他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残留着笑容,有点童真。
她的脑袋,轻轻枕在了他的臂弯。
(二)
两年过去了,这一天还是来了。
说不上从哪天开始,他开始不回消息了。
她一次次找到了他的室友,却一次次被告知,他最近很少来学校了。
“你还好吗?”,她发微信问道,qq被留在了过去,但是微信也没能增加两人聊天的次数。
“我没事”,良久,他的回复只有这短短一句。
最后一次,她看到这条消息时,呕吐地很厉害,去了医院,医生生硬地告诉她,“你怀孕了。”
她的脑子空了,她不知所措,但是这一次,她不想给他发微信了。
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是麻木的,因为心里,早已冷却了。
躺在病床上,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看着点滴一点点滴落,感受着身体不时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泪水早已将枕边打湿。
时间过去地很快,转眼就是冬天。终于,有一天,她给他发了微信,“陪我堆个雪人吧,最后一次。”
“好。”他的回复简短,但是迅速。
她慢慢地蹲在地上,一捧捧堆起手里的雪,堆起了一个小小的雪人。良久才站起,身体还是一阵发虚。
她背对着他,冷冷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
他没有吭声。
她转过头看他,他帽子压得很低,带着口罩,好像更瘦削了,不知道为什么面色很苍白。
她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分手吧,以后不要联系了”,她最后说了一句。
“好,我要出国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对不起。”
路灯下,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你知道吗?”他默默说,“风筝的线断了,它在天上,再也找不到了。”
(三)
很多年过去了,她考了研,已经工作了,她有个笨拙的男朋友,但是很爱她。
她渐渐忘记了他,只是在放空的时候,喜欢去公园里,看小孩子放风筝,一看,就是很长时间。
有一天,陌生电话响起,响了很久,她终于接了,电话里是个同样陌生的女人声音。
“请问你是小静嘛?”
“你是哪位?”她问道。
“有空来蓝海公园嘛?这里有一封你的信。今天整理东西的时候看到的。”
她想了很久,还是去了,她也不知道,这封类似于查令十字街的信,是来自哪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