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命稻草

江槐离开了林皓阳的家以后,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不能再回学校去了,可也不能任由他把自己送回家,回去待那么久,她真的会疯掉的。她想着,不然趁着假期,自己去兼职挣些钱好了,虽然少,但也省了看他们的脸色,忍受他们阴阳怪气的侮辱,她的父母本来就不想让她读书的,更何况还要花那么多钱。走着走着,她突然看到一家KTV在招人,这真够让她喜出望外地了,在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便走进去应聘。

江槐本就才十五岁,加上长年营养不良显得更加瘦弱,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前台一个浓妆艳抹的三十岁女人看她一个小女孩来这种地方,多半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便懒懒地挥挥手赶她走,并说道“我们这儿不收童工啊”。江槐急忙走到女人面前,可怜兮兮地对她说“老板娘,我家人生病了,我急需一份工作挣钱,求你了留下我吧,我力气很大的,什么工作都能做,你就让我留下吧”那女人迟疑了一会儿,想来许是同情她的遭遇,加上店里又急缺人手,便勉强答应了。“那…我可告诉你啊,这种地方不比其他,你可要保护好你自己,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赖在我头上。”说完便用下巴指指里面,“去,找一个叫张姐的人,让她带你换上衣服就工作吧”江槐开心地连忙向女人道谢,然后就去找张姐安排工作了。

工作了一晚上没有睡觉,直到早上七点客人渐渐少了以后才被领着到了员工宿舍睡觉。与此同时,林皓阳早上醒来发现江槐待的卧室门大开,往里面瞥了一眼才知道江槐已经走了。他进去查看,只看到了床上的一张便条,字体歪歪扭扭“感谢你的照顾,我不想再劳烦你送我回家了,我自己回家就好,不用管我,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林皓阳长呼一口气,这孩子,其实…独立得很让人心疼呢。不过,既然她已经回家了,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担心了吧,不知道下次再见她是什么时候呢。林皓阳惊异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傻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啊”伸了一个懒腰便忙自己的事情了。

江槐再次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窗外万家灯火通明,她环顾四周,宿舍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遥想家里,妈妈大概在细心地筹备晚饭,爸爸大概刚刚下班不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弟弟大概也在拿着玩具,来来回回地在爸爸妈妈面前晃悠吧,这样的日子,真是温馨得让人羡慕呢。江槐深吸一口气,收回思绪,下了床换了衣服,便又要去工作了。江槐的适应能力很强,之前在乡下也在一些小餐馆兼职过,这些工作还算得心应手。在客人走了以后,江槐把包间收拾好,提着大大的垃圾袋,去巷子深处扔垃圾。然而返回的途中,两个喝醉的男客人互相搂着膀子晃悠悠地向她走去,她侧身想要过去,不曾想这两个喝醉的客人却拦下她的去路,江槐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只听得村里的小伙伴向她哭诉过,没想到今日她也遇上了。

她的心里害怕极了,瘦弱的身子不住地发颤,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请…请让我过去好吗”她紧紧地攥着衣角,一点一点地往后退。两个男人却越发的大胆,一步步地逼近江槐,眼睛还猥琐地打量着江槐,互相说道“哎呀呀…今天真是幸运啊…遇到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人儿啊”“啧啧啧…小妹妹,迷路了吗,哥哥们送你回家好不好啊”…江槐带着哭腔回应道“让我走吧…不要靠近我…走开…”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江槐被逼到墙角以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一个相对瘦些的男人推开,从狭缝中逃了出去。她边哭边跑,没看到前面有个人便撞了上去。江槐被撞到后急忙起身又要逃跑,生怕他们两个追上来或者还有其他同伙,正要跑时却被那人疑惑的呼唤定住了神“江槐?”她抬头看到这个人正是昨天收留了她的林皓阳,她看到他简直像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顾不了许多地扑倒他怀里,小小的身高,胳膊只够得到他的腰,她的胳膊紧紧地抱住林皓阳,头伏到他的胸口,放生哭泣,“我好害怕…呜呜…好害怕啊”林皓阳虽然很疑惑,但看她的样子大概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暂且任由着她好了。

深夜的街道上,江槐放声大哭,林皓阳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两人的身影就这样被短暂地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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