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抬头一看,营墙上遍插汉旗,站满汉军,公子关平挺身而立。
关平奉了刘备的将令,点齐军兵,见魏延初更出兵,黄忠二更启程,便悄悄地跟随而去。到了两座川营中,遥见黄忠带了小兵上得左营,又听得左山上到处是杀声,而右营中寂静无声,料定右营上的守将已去策应左营,而黄忠和魏延决不会在大敌当前再有争执,所以直向右营冲去。
右营中的川兵见山下冲来一员白袍将,邓贤又不在营中,只当他们是来攻营的,因此满营军兵一阵慌乱。关平到营前见到这种情景,心里已经明白,命手下高喊“降者免死”
川营中没有了大将,群龙无首,哪个不想活命,立即开了营门将关平接了进去。真是“走得快,谢双脚”。关平走马取敌营,忙将旗号更换,关闭营门。
魏延呆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心想,鸿运到时推不开,倒楣接踵一起来!堂堂一员大将,连座空营都夺不到,真正晦气!一气之下,拨转马头,又往左营而去。
黄忠到了营前,见泠苞坐在马上。
要是刚才泠苞也去追赶魏延,恐怕也会死在黄忠的手上。泠苞见冲上来一员白须老将,根本不放在心上,喝道:“呔,老头儿也敢偷营?速来斧上领死!”
黄忠听他的口气也在轻视自己,暗笑:此人的脾气倒有点象魏延,年轻人喜欢出风头,说话没有分寸,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这白发老将倒也骗了不少年轻大将。今天就叫你试试我的老本领!
他将金刀一荡,开足四门,往泠苞迎面一刀:“呔!川将休得小觑老夫,看刀!”
泠苞定睛一看,黄忠舞刀的架势驾轻就熟,金刀未到,风声响亮,暗吃一惊:这老家伙的本领必在魏延之上,不可轻敌。忙起手中斧钻往刀盘上招架上去。“老头儿且慢!”
“嚓啷……”刀斧交加,火星直爆。泠苞只觉得虎口震痛,两臂发麻,而黄忠的大刀丝纹不动。
相持了片刻,黄忠连连咳着轻嗽。泠苞想,不要紧。这老家伙患气喘病的,一用力就会喘息不断,我再坚持一会,他就没力气了。
不料黄忠咳一声嗽,刀上分量加重了些,再咳一声,又重些,连咳数声,泠苞方知黄忠是在运功。
到后来,实在支持不住,满脸涨得通红,连声叫着:“哦哟哟……老头儿厉害!哦哟哟……老头儿好狠!”
就在这时,魏延赶到。他见黄忠的大刀把泠苞逼得哇啦哇啦乱叫,心想,让我赶上前去再加上一刀,便可擒住泠苞,或者一刀将他砍死,讨个现成的便宜,总算此番偷营,也有一份功劳,否则回去麻烦。
所以他虽然距离很远,却高声喊道:“黄大哥,让魏延得了此功吧!”
泠苞听到魏延的声音,想道,一打一我已勉强招架,再加上一个魏延,不消片刻工夫定遭擒获。若被黄忠擒住,那还说得过去,我本来就打不过他。要是被魏延捉了,这笔帐怎么算呢?刚才他打不过我,反而把我抓住。不,既然逃不走的话,我情愿让黄忠一个人擒住,决不让你魏延来沾光。
因此,泠苞不等魏延靠近,就对黄忠说:“老头儿,本将军非你对手,请住手!”
战场上向来恪守战之有礼的道德,只要对方屈服,一般都要手下容情。要是屈服了再杀,这就等于戕害无辜了。黄忠收转金刀,问道:“川将怎么样?”
泠苞见黄忠停住了刀,就把手中的开山巨斧往山坡上一撂,双手举起,对黄忠道:“老头儿啊,要捉便捉,切莫疑迟!”
不要让魏延上来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