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我同学去深圳打工,顺便带上我。那时有人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在深圳,让她过去。她呢一想出去见识下,二想去见下,但怕尴尬,就叫我一起去。
我记得好清楚,那年3月7号到的深圳。去的时候家里很冷,穿很多,毛衣加袄子还有保暖衣裹一大身。结果越往南越热,我们一次一次地脱衣服,从袄子脱起,一直脱到毛衣。到了深圳后,我同学的男朋友来接我们,带着我们去坐公汽转车到沙头角。那时好尴尬:我们穿太多了!别人一眼就看出我们是第一次到深圳。
到了沙头角才知那个男生在那个小区做保安。他们两人一个宿舍,可以在宿舍里开伙。我们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他就把我介绍到那个区的一个服装厂上班。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剪线头。计件,一件多少钱我忘了。反正那个厂里有安徽的,广西的,四川的,湖南的,还有客家人等。真的是天南地北大聚会,在一起交流都讲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而老乡在一起时都说自己家乡话。
我那时只觉得新鲜,好玩。看那车间真的好热闹。板房是板房,车间是车间,大烫是大烫,剪线头的在一边。老板每接到一个单,先打板做一件出来送去检验,过关了再大批量生产。我们是等成衣完工后再剪线头,剪完给大烫烫,再包装。我手脚还是不快,有时也把衣服剪破了,那时好老实,赶紧找组长,然后组长训我一通,拿去换片。我发现其他人也有剪破的,但他们不做声,混在衣服里,等质检检出来拿来对质,都没人承认。我后来也学乖了,剪破了也混在衣服里了。
在服装厂是很辛苦的,一赶货就要加班,有时连加通宵,那时老板也会买宵夜来,是炒细粉。上次说的发了600多的工资,就是加了好多通宵才有那高的。那里把发工资叫出粮。加通宵剪线头时,一边剪一边打瞌睡,也更容易剪破了。不过那时已练出个厚脸皮,无所谓了。
在深圳打了几个月的工,后来我姐结婚了就回家了,我同学和那个男孩也没成,她去了东垸,接着打工。我是借债回家的,至于为什么,以后再说了。反正我打工是没吃到什么苦,也没赚到什么钱。做的都是无技术含量的事——剪线头,也是算出了门,涨了点见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