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柠檬树下的约定

【2050年8月7日,上海】

 我们双双走进餐馆的样子,和一般普通小情侣无异。他的身高,很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我的内心偷偷地在笑着:“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哪儿给我吹来这么一枚大帅哥?”

我怀着忐忑地心情,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场约会,虽然不知道最后能否和他走到一起,可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一次集神奇、紧张和激动的体验啊!


我努力克制着我欣喜若狂的内心,故作镇定地悄悄跟在他身后。


这家名叫“柠檬树下的约定”的小餐馆,不大,可胜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环顾四周,这环境布置得也太浪漫了吧!昏黄的灯光,伴随着娓娓而来的阵阵好听音乐,全场大概有十来张桌子,每张桌子不大,刚好容得下两人,让两个人的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刚刚好。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精致的花簇,和一盏跳跃的蜡烛,这种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氛围感觉最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服务生送上两张菜单。上面的菜品都不便宜,可这里貌似所有菜品的烹饪方式都与柠檬有关,我们点了一道柠檬鱼,一份柠檬肉眼牛排,芥末柠檬味生蚝,柠檬炭烤生蚝,还有加强版柠檬果味生蚝,两瓶啤酒,一份三文鱼沙拉。点完餐之后,我俩面面相觑,略显尴尬地不说话。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用干咳了几下的笑声打破了凝固在空气中的尴尬。

他说,“Hmmm,终于见到你本人了,没想到你是长这个样子的。”

我一听他如此说,内心那个好斗的我马上激动地出来抗议了,但我表面依然很冷静地反问他,“怎么?”

他说:“没想到你长这么可爱啊!”

被人夸可爱,我接不上话,便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你好,我叫冷俊锡,你可以小武,这是我的小名,因为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成为一名武林高手。很可惜,长大后,这个梦想并没有实现。当然,你也可以像我同事那样叫我钻石王老五,哈哈。”

“嗯,好……你好,我叫石玥。”

互相介绍后,接着,他开始和我侃侃而谈他在工作上的事情,可看到我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他好像也有点沮丧地停止了谈话,我们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刚好菜也上齐了,我们便开始享受眼前丰盛的食物。美食真的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眼前的苦恼,包括刚刚的尴尬。

“这鱼真的很好吃耶!”我由衷地发出感慨。

“你觉得开心就好。”他回答我,然后继续低下头吃东西。

“喂……你怎么好像不开心?”我开始放松了下来,关切地问他。

“不开心?没有啊……”他说完依然低下头,继续吃。但我感觉他有些嘟嘟嘴。


“真的?”

“嗯……”

“真的?”

“有那么一点儿吧。”

“为什么呢?”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间猛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说的话你都不感兴趣啊!”然后继续低下头。


我惊讶于他对我如此坦诚,但我的内心是开心的。同时,内心也觉得,眼前这个大男人未免太小孩子气了吧。

“怪我咯,你想怎么样?”我略带调戏地逗他说着。

他听完我说,又用一双超级迷人的眼睛望着我,坚定地和我说,“我想了解你,多一点,更多一点。”

我迅速地避开了他的注视,脸上感觉一阵火辣。

为什么面对他,我好像又拥有了粉粉少女心?

他那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我,我仿佛沉溺于浩瀚宽广的海洋,就快要窒息死亡啦!

我知道,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冷静思考。只怪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近距离地看他的脸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精致。

“我……”我脑海里已经一片浆糊,但还是得在他面前保持形象,“我……这样吧,我和你聊聊我的新工作吧。”

接下来,我和他聊起了那天和机器人比赛画画直播的事情。

当他得知我代表人类和机器人进行绘画比赛,并且我取得胜利的结果时,从他看我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出来,他对我尽是满满的欣赏。我话音刚落,他就找我拿直播地址,想一睹我比赛时的风采。我答应回家邮件发他时,他一脸的满足。

“我,我还想听你说多一点呢。”

听完他的话后,我暗自高兴可又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画画大师呢,我根本不会画画,我胜出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我是人类,我有感觉,我能把这种感觉呈现在画面上。对方的技术比我强多了,只因为她不是人类,所以无法将画面画得动人。其实这场比赛,无论谁去,只要是人类,都会具备压倒性的优势。”

“你谦虚了。但因为这样,才显得你更加可爱。”

眼前的他可真的是个撩妹高手啊,要不是他长得帅,我真的认为他是个情场老油条,也懒得和他搭话。没办法,谁让他长这样呢……

不过,有一点,从刚刚的对话中,我发现,我竟如此地庆幸,庆幸自己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类而感到自豪和骄傲,不管机器人有多聪明有多能干,即使他们看起来和人类并无差别,即使自己工作效率比不过他们,即使他们在能力上各方面都碾压我,但我依然庆幸自己是个人类,不是机器人。如果我是个机器人,那真是枉来一趟凡间了,不仅没有办法去感受人间烟火中的各种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而且,只有0和1决策的世界,多无聊呀!不拿远的说,如果我不是人类,我怎么能够感受到眼前面对帅哥时,这种紧张娇羞噗噗的心跳呢?

想到这里,我竟感觉自己像中了乐透彩票的幸运儿,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怎么了?”他问我。

“没事,我就瞎高兴。”

“可以分享一下吗?”

“不可以。”我想想还是作罢。

“你好奇怪啊……”

“没事,我们继续聊天吧。”


我俩碰了一下杯,在酒精作用下,渐渐地,开始各自慢慢敞开心扉畅谈开来。

我们聊得天南地北,天马行空。不知道为什么,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也能聊得捧腹大笑。旁人看我们,应该觉得我们宛如一对笑傻了的疯子吧。

我们不断碰杯,不断喝,直到两个人笑到肚子疼得再也笑不动了。


后来,我们笑累了之后,便沿着海边散步去透透气。海边周围聚集着很多才艺表演的人,从他们的歌声中,仿佛能感受到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以及那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对未来的梦想。

我们跟着沿途漂浮在空中的歌声边走边唱,仿佛到了忘我无人的境界,吹着咸咸的海风,我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和开心过了。

突然,小武很认真地和我说,石玥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钱和权都没有你想象的重要,你记得一定要为爱而活。


他和我说这番话的这个场景,是我人生中感受最深刻的场景之一。而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直觉,感觉眼前这个人,必定会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羁绊。


曾经,我认为,我是一个不会也不敢恋爱的人,但这一瞬间,我才明白,我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遇到小武,让我又有了心跳,仿佛周围的一切又变得鲜活动人起来,也许,是时候为我的人生增添点色彩了。


我记得那个晚上,阵阵的海浪声,听起来特别的可爱。

我,石玥,一定,一定,一定要为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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