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文化之起源与礼俗

各式各样的扫把(图片来自网络)

扫帚( 包括笤帚) 相传是夏代的杜康发明的,西汉史游《急就篇》卷三唐颜师古注: “ 古者杜康作箕帚。” 也有说是少康发明的,《太平御览》卷七六五引《世本》曰: “ 少康作箕帚。” 人们一般认为少康就是杜康。《说文》:“ 帚, 粪也。… … 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 杜康也, 葬畏垣。”

其实扫帚作为日常清洁用具,它的出现应该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当远古人类有了喜欢清洁的生活观念后, 自然会拿起一些带有枝叶的植物把居住地打扫干净。如果一个带有枝叶的植物被固定地用于清扫, 这就意味着扫帚的诞生。喜欢清洁的生活观念至少在人们建造了住房的时代就已出现, 而距今六七千年的仰韶文化遗址中就有大量的房屋遗址, 所以扫帚的出现要比杜康早得多,人们之所以把扫帚的发明权归在杜康名下, 可能是相传杜康发明了用秫酿酒的方法,秫秸是制作笤帚的材料, 故联想而及。

关于扫帚的使用, 很早就有不少礼仪讲究。

用扫把打扫卫生的礼仪。我国最早的学生守则《管子. 弟子职》中对学生打扫卫生的礼仪有这样的规定:打扫卫生的时候, 端着一盆水, 把衣袖挽到肘部, 宽敞的堂屋里扬手洒水, 狭小的内室里握手洒水。洒完水后, 手拿簸箕, 使箕舌朝向自己, 扫帚头要放到簸箕当中, 在屋里站着等一会儿。待洒的水稍干, 就拿起扫帚, 放下簸箕, 簸箕要靠在门侧。打扫的顺序是从房屋西南的角落扫起。打扫时要弯着腰, 不要碰着其他东西, 从前往后退着扫, 最后把垃圾聚在门跟前, 然后跪在地上用木板把垃圾推到簸箕中。簸箕要箕舌朝着自己放, 并把扫帚放在簸箕上。这时老师如果出来做事, 学生便起来上前告诉老师先别出来, 再跪下把箕帚拿起来, 出门倒掉垃圾。这种礼仪并不仅仅是学生为老师打扫卫生时所遵守的, 凡为尊长者打扫时也大都如此,这套打扫卫生的礼仪处处强调对尊长者的尊敬, 让尊长者感到舒服。


书童行“拥慧”之礼

扫把与“拥彗”之礼。什么是“ 拥彗” 呢? 《汉语大词典》“ 拥彗” 条解释说: “ 执帚。帚用以扫除清道, 古人迎候宾客, 常拥彗以示敬意。” 拥彗就是拿着扫帚的意思, 但作为礼仪的“ 拥彗” 不单是手拿扫帚, 而且还要用衣袖遮住扫帚, 也就是《礼记》中所说的“ 以袂拘” 的意思, 这才显得非常恭敬。《史记. 孟子荀卿列传》司马贞索隐: “ 谓为之扫地, 以衣袂拥帚而却行, 恐尘埃之及长者, 所以为敬也。” 汉徐干《中论》卷下《审大臣》中说, 战国时期, “ 游说之士, 谓其邪术, 率其徒党, 而名震乎诸侯。所如之国, 靡不尽礼郊迎, 拥彗先驱。’据文献记载, 曾行过拥彗之礼的君王有燕昭王、魏文侯等。《史记. 孟子荀卿列传》: “ 是以驺子重于齐。适梁, 惠王郊迎, 执宾主之礼。适赵, 平原君侧行襒席。如燕, 昭王拥彗先驱, 请列弟子之座而受业。’驺子就是那位主张五德始终说和“大九州说” 的阴阳家邹衍。


正月初一不动帚(图片来自网络)

扫把与财运。旧时商户多供奉财神爷, 祈求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学徒扫地要从外向里扫,不得向店外扫, 怕把财扫出门外。农历正月初一,都禁用扫帚,否则会把财神赶跑。里家瑞《北平风俗类征》引《民社北平指南》说:出殡时,孝子用新箕帚扫棺材上的尘土,倒在炕席下面,叫‘扫财’,这是求吉利。浙江杭嘉桑蚕产区,每年春节和清明节,蚕农都要请民间艺人到家中表演。他们手执扫帚,上面扎一只蚕花,边扫边在蚕房上下左右虚拟打扫,并唱祝愿桑蚕丰收之歌,俗称“扫蚕花地”,以祈求桑蚕丰收。

扫把与生育。中国陕西澄城一带,有“拍扫帚”这种婚礼闹洞房的求子习俗。新娘入洞房上炕以后,男傧相手拿一把上面用红头绳系着石榴的扫帚,一拍一念:“拍拍拍,掸掸掸,乡亲听我把歌念,红头绳,绿手巾,明年生个胖娃娃。拍一拍,生一百,掸一掸,生一万⋯.”以此祝愿新婚夫妇“早生贵子”。中国的拉祜族,他们在产妇分娩时,把扫帚放在她背上,让她俯卧而生。这个奇特有趣的催生习惯可以说是扫帚安产习俗的又一例证。

扫把驱魔。旧时人们认为儿童生病是因为恶鬼缠身,便拿扫把驱鬼,扫帚在小儿病处轻轻扫七下,数到七时马上停止,说“七出,去去吧”,并把扫帚丢于户外,认为扫帚也沾有鬼,不能再使用。雅典节日“安特里斯特里亚”里,亡魂回来造访生者,受到生者的热烈款待,随后生者又需要用扫帚把亡魂赶出去。中国的农历七月半,俗称“鬼节”,也是亡魂回人间享用供奉,但中国人似乎没有用扫把赶鬼魂的操作。在西方,古时庙宇圣殿里,清扫工作是神圣的事务,对于清除来自外界的玷污殿堂的东西,只有洁净的手才能完成。


飞天扫把(图片来自网络)

扫把的神话。欧洲人认为扫帚,尤其是长扫帚末梢,具有生命力。和女巫们联系在一起的扫帚更具巫力和魔力。扫帚因此成为女巫的象征,确切地说,应该是表征物之一。外国许多神话传说提到女巫经常给自己涂抹油膏后,骑上扫帚去参加女巫聚会。斯拉夫神话里的林中女巫也爱骑着扫帚到处飞。电影《哈里波特与魔法石》也有魔法学校的学生学骑扫帚的情节。这些或多或少都反映了女巫骑扫帚的神话现象。中国古代则因彗星形状如扫帚,称之为“扫帚星”,是预示灾难的凶星。

其他礼俗。有些农村地区, 扫帚要放在灶台旁, 不能乱放, 到处乱放是对扫帚的不敬; 有些地方两把扫帚不能放在一起, 认为这样会造成家人吵架; 有些地方扫帚不能立着放, 小孩子不能骑着扫帚玩; 有些地方, 赌徒要避开扫帚, 怕扫掉运气等等, 都是日常使用扫帚的礼俗。

注:本文综合南开大学博导杨琳《扫帚的起源与礼俗》、林卓萍《扫帚的信仰及其风俗》及其他网络信息编辑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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