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5月初,难得一次选择从北京坐火车回家,就知道会有小确幸发生,上次是画出很棒的画,上上次是遇到洪水猛兽,这次是拍出真实又有意思的照片,……以及书里学不到的。
车厢过道不时传来孩子的嬉戏声,探头一看是两个5岁般大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别的房间都因为太吵而关上了门,我打开门,拿起相机跳了起来,靠在门边欣赏他们……
他们从车厢的这头跑到那头,穿着大人的拖鞋,我笑出声来,因为我懂他们一定把这鞋当成上车后的第一个玩具,是家里没有的,也是在家不被允许的。
整条过道就是游乐场的全部,总要创造点游戏吧,果然,第一个游戏便是不停的去喊答应一位穿红色衣服的老爷爷。
小女生喊:“有穿红色衣服的人吗?”
然后两人听到里面有声音就转身狂跑,就这样几十遍的奔跑。
这游戏可是22小时中最简单的一个,创作灵感仅仅是那位爷爷上车时的一个鬼脸。
快乐其实很简单,越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感受和需求时离快乐也越近,而每一份的快乐表达时都尽情不保留,才会在当时产生满足感。
第二组照片或者说第二个游戏,是一段即兴的舞蹈,肢体的艺术,没有比这更美更真实,一跟栏杆、一面窗帘、小女孩哼着曲,所有动作都是即兴自发的创造……
这一刻我们以为的动,其实是一种静,是你我一直追求的那种静……
看,多美!根本不需要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说她什么都没想,这个时候她也不需要对话和我们以为的参与,她在表达或者倾听她的身体,这里唯一的音乐就是火车行驶中的“咔咔……咔咔”。
这个动作最有意思,流畅的转身,还在哼曲儿的小嘴,摇动的裙摆,微锁的眉头……
动作是那么的协调而优美,干净利落,舞蹈是人在用神的方式行走。
这些动作我们成人很难自然流露,看上去是环境困住了我们,其实是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我们只能卷在座位上玩手机,用表面的“静”来压抑内心的“躁动”,不允许自己与环境连接,拒绝看到自己在陌生环境里的尴尬与不安。
想起一句话“身体是联结心灵与世界的桥梁。”
第三个游戏,惊喜啊,不进入他们的世界根本不可能懂!
午觉后他们感觉到我的邀请(事实上我们一直没有语言交流,全是表情和动作),坐进了我的车厢,也巧的是我这间卧铺间前12小时都只有我一人,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看了IPAD和图书,别以为这样他们会满足,请相信孩子始终更愿意把书里的变为现实的,有时候他们持续看IPAD只因没有人欣赏他们异想天开的创意。
开始了行动了,游戏是一个关于遇到危险最后自救的惊险过程,他们内心那一刻是惊心动魄的大型历险记……
先是在房间找到一些武器或是宝物之类的,来来回回冲进冲出的搬运物品几十遍。
等我再出去时,他们的剧本已经演到遇险,大声呼救,因船体摇晃而紧紧抓住栏杆以保住生命的一幕……那逼真啊,我相机都在晃,前年我还专门去学即兴表演,跟他们一比,我那都白学了。
他们终于逃进了一个房间,结果他们给演成了密室(其实还是我的房间,代号5号)。
进来后,各种锁门,各种机关按钮,通通试一次,我故意演出紧张的表情和神机妙算的眼神,他们秒懂,立马安排我坐在窗边,守护我!
进入这个门还安排了密码,输密码的地方就是上下铺的脚踏,我不能笑,要很投入地充满期待和好奇……
接下来他们要继续探险,探哪里呢?上铺,两个人各种尝试的爬上上铺,先是小女孩,后才是小男孩,可有风度了,在游戏里我们可以看到孩子所有的品质,前提是不会错过他们的每一瞬。
终于成功了,以这样的方式给我打招呼,表示他们的得意,下铺的我已经随时准备好接住这两娃的惊险瞬间,可他们并不在意我在做什么,因为那一刻我仅仅代表下铺。
在镜子里和他们交流……仅有一句:“HI”。会发现他们不问我叫什么,多大了,去哪里,这些都是我们习惯问小朋友的,多余的问题。
他们安静了,因为下铺开始画画了。
他们被我的画本吸引,下来听故事,每一页都要问我这是什么,然后就是专注的欣赏……
看完我的画后,我们开始画画,画风突变的小女孩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然后说是送给我的。
最后还留下一封信给我,叫我不能打开。我收下,然后藏好:“这是我们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一开门,他们就进来5号找我,说是带我去厕所,怕我迷路,哈哈哈哈哈,感动得……
每个孩子都不同,他们只是需要倾听和欣赏,是真的听真的由心欣赏,他们是天使,是艺术。他们的创造力只需保护,他们的独特需要被看见,被阅读……
我们花时间花财力去学习如何陪伴孩子,如何用游戏引导,如何练习艺术的才能,却不活在他们绽放的每一个当下。
好吧,这是读者的结尾,我其实是想说:
这趟火车就是来拯救我的,我确定,让我理解到变化与平衡,重新唤醒我去深入倾听和感知自己的心灵语言,给我勇气去冒险,找到并创造新的品质:快乐、顽皮、富有创造力!
因为懂你,所以拍你
景光相馆1951
此时,忍不住讲一个景光相馆的故事
择一事 终一生
“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钱,这辈子,只会做一件事,就是照相。”
这是小时候爷爷讲得最多的一句话,直到今天我们也没真正领悟这话的深刻。
景光相馆始创于 1951 秋
创始人照相匠张西湘
16岁踏上照相学徒之路
23岁在成都人民公园八角亭创立了景光相馆
而后移址成都上世纪最具文化氛围的祠堂街
一座三层旧洋楼
西式木制手扶梯
两间菱形玻璃橱窗
一部三脚架方盒式相机
一部外照用的德国蔡司相机
……
透过密封门和他蒙头的布帘仍然能听到温和、启发的语声:头抬高点……看这边……
在那样的年代,外爷做了让穷人也能进相馆拍一张照片的决定:推出了几乎没有利润的“半寸”照片。这需要重新手工制作板片器,技术难度在当时没人愿意尝试。前后期工作量都增加了利润却寥寥无几,但顾客满意。
“一流的匠人,人品比技术更重要”。这正是传统艺人的宝贵精神内核,也是现代人在快节奏生活以及世俗名利裹挟之下所缺乏的人生判断与价值定见。
择一事 终一生
匠心66年 传承3代
— 景光相馆1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