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纪超:童年,与疫苗有关的记忆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特别害怕打针,打针跟要命一般。

      听母亲讲,在我咿呀学语时,除了“爸爸”“妈妈”学得比较快,再就是“爷爷”了。除了从小是由爷爷照看我的因素外,还一个因素是当时隔壁村(中黄山前村,我们村是西黄山前村)有个很有名赤脚医生,姓魏,按照辈分我得叫爷爷。他的医术很高,附近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都去他的诊所看,从小体质一般的我自然也是那得常客,打针的恐惧由此而来。

      在我刚开始懂事时,只要被抱着出了门,朝着通往邻村的胡同一走,我就会条件发射的哭。当然,真的生病了,哭是没有用的。父亲那时在城里干活儿,去诊所多数是母亲领着,说是领,其实多数是硬抱过去的。

    到了诊所,在那个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屋子里,我接连一口一个:“好爷爷,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听话!”那时大人经常拿“你不听话就让魏爷爷给打针”来教育小孩。所以,那时我以为去诊所打针,是因为自己没听话,做错了什么了。到了诊所,话说的再甜也是徒劳,这是我后来慢慢意识到的。现在还模糊记得那时打针的情景,不苟言笑的魏大夫把体温计甩几下,塞到我的腋窝下面,过几分钟拿出来看看,双眉拧着,跟母亲说孩子发烧了,然后就开始兑药,那时的针头针管都不是一次性的,沸水煮过之后还要用镊子夹着在酒精灯上烤一下(记不太准了),连吓带哄地让我半靠在床边,屁股上先是出现一丝凉凉的感觉,再就是一下钻心的疼痛……在我边哭边喊再也不敢了的过程中就打完了。

      再大点,上了村育红班(幼儿园),对打针的恐惧没有因为长大而减弱,反而更加厉害。那时村育红班在我们村的一条大街上,和村大队一排,没有院落。多少有点印象的是,每逢镇上的卫生院到村打防疫针时,村里大队的喇叭都会广播:卫生院来我村打防疫针,几岁到几岁的小孩都要打。在育红班上课的我,听到这种广播就开始害怕,然后就趁着下课组织大家打针这空挡偷偷溜了。不能回家,在村里找个角落躲起来了。那时还小,整个活动范围很小,很快就会被爷爷和母亲找到,两个人把我押到育红班,其实很多小伙伴也都害怕打针,但也有个别不害怕的,一般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打得差不多了。而我,就算被母亲和爷爷带到打针现场,我也不会束手就擒。大夫拿着针开始往胳膊上打了,我还是要挣扎一番,就像一条被攥在手中泥鳅,一个劲儿在扭啊动啊。记得有一次,育红班老师、我母亲和爷爷三个人把着我,我挣扎时把针头都给弄弯了,把打针医生吓了一跳……

      慢慢长大了,上了小学,虽然对打针还是那么害怕,但是碍于面子开始学会故作镇定了,特别是当和村里小伙伴一起打预防针时,相互比着,都不想让彼此看到胆怯的一面,所以虽然内心忐忑不安,还是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展示出了一个至少看起来勇敢的自己。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成长吧。

      PS:附带一篇简评《  对长生疫苗案件,要惩前更要毖后!》

      近日,长生疫苗案件疯狂刷屏,背后是公众蔓延的恐慌、质疑和愤怒,裹挟之下形成一股舆论风暴。舆情汹涌之下,是诸多待解的问题。但不管是反思还是追问,最终的落脚点还是要落在解决问题上——惩治犯罪,管好未来。

      严肃究责,针对案件本身的“惩前”只是处置“问题疫苗”案件的开始。要避免陷入“出问题—打板子—再出问题—再狠打板子”的循环,必须继续跟进有效措施,筑牢疫苗安全长效防线。“问题疫苗”案件的一再发生就证明了这一点。痛定思痛,必须举一反三,拿出猛药去疴、刮骨疗毒的决心,对疫苗领域体制机制进行彻底地排查、检修,堵住漏洞,防患于未然。

      长生疫苗案件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疫苗链条上的种种乱象和积弊。这不能仅仅归咎于生产商无良、监管者无力,其所暴露出的生产、监管、经营、信息公开等多个环节的诸多深层问题,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认真加以解决。当务之急,要顺藤摸瓜、追根溯源,对疫苗的审批、生产、采购、流通、使用等每个环节进行全面排查,把那些隐匿的漏洞、不见光的潜规则、疏松的法条全部找出来,该改革就改革,该修法就修法。总之,要铁腕补齐整个链条中的每一条短板,焊牢全系统中的每一个薄弱环节,彻底铲除“问题疫苗”的土壤,还公众以放心安心。

    猛药去疴,刮骨疗毒,这是公众心底的呼声,这是党和政府坚决的态度。重拳已经出击,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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