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加班结束后,何嘉俊暂时放下工作的负担,约着几个朋友在一家餐厅聚了聚。除了平日陪客户或者出于工作需要外,他很少和朋友聚餐的,因为没有时间。
何嘉俊刚推门走进餐厅包间就被刘志杰勾住了脖子,生拉硬拽拖到餐桌前,抱怨说:“何总真是个大忙人,见一面也太不容易了,知道我们等了你多长时间吗?”
刘志杰家里是做房地产的,有钱的很,可这家伙就想开个酒吧,没成想经营的还很好,现在是平南市知名酒吧之一。他人好性格好,待人真诚,感情专一,是何嘉俊无话不谈的朋友。
“是啊!你这大忙人每天干嘛呢?年纪轻轻不好好享受生活,浪费啊!”平南市最大连锁酒店家的公子陈天河附和说。
何嘉俊不慌不忙,整理着刚才被刘志杰弄乱的衣服,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最近比较忙,今晚我请客,大家随便点,千万别客气!”
“有你这句话,我们还客气什么?兄弟们,还等什么,叫服务员啊!”
剩余五个人中的一个脸型偏瘦,戴着一副高度数近视眼镜的年轻人和其他人开心地说着,他是平南市最大商业银行老总的二公子王胜,是在读的财经博士,在他们几个人中学历最高。
这些朋友和何嘉俊基本同岁,平日里约着喝酒聊天打球什么的,他们是平南市有名的几个比较正派的公子哥,都有些作为。不过像何嘉俊这么拼命的还真没有,所以大家经常用拼命三郎开他玩笑。何嘉俊不在意,只要能实现爸爸的心愿,随他们说去。
“刘辉,你爸最近让你做的那个市场调查怎么样了?”何嘉俊边吃边问。
“正在做着呢,前期效果不明显,本地人的饮食偏好太杂,调查范围太小说明不了问题,太大浪费钱不说,时间花的也很长,正愁着怎么解决呢。”
何嘉俊脑袋瓜转的快,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给你想个主意,怎么样?”
“什么主意?”刘辉眼里放光,非常感兴趣。
“但我是有条件的。”
何嘉俊魅邪一笑,刘辉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说的,摆摆手说:“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呢!”
“别啊!这次特别简单,我要求的不多,真的,你要是感兴趣下周一来我办公室,我绝对给你把你这难题解决了!”
何嘉俊对自己的主意非常有信心,刘辉心动了,“那我周一去找你,你不许耍赖!”
坐在何嘉俊旁边的刘志杰听他们了聊半天还是在说工作的事,立刻打断,厌烦地说:“干嘛呀?这聚餐呢!你们怎么又聊上工作了?喝酒!谁要是再说工作的事自罚三杯!”
大家哈哈笑着,举杯喝了起来。这些人当中有五个人已经结婚生子了,十句话里有八句离不开老婆孩子,何嘉俊和刘志杰也插不进去话,两人单独聊了起来。
“晓帆怎么没一块叫上?我还特意嘱咐你呢。”刘志杰问。
“她出差了,今晚上回来,估计这会儿刚下飞机吧!”何嘉俊吃了口菜,说的很平淡。
“那你也不去接接?”
“她不让我接,我又急着来找你们。”
“看看你们这老夫老妻的,太有默契了。”
何嘉俊笑而不语,刘志杰好像并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又问说:“最近怎么样?听说和董事长又吵起来了?”
中午和邢超吵了一架没吃午饭,何嘉俊现在很饿,大口大口地吃着没回答,刘志杰不好再多问,转头和其他人喝酒去了。
聚餐很晚结束,何嘉俊没喝酒,他开车送刘志杰回家。这家伙不死心,还是想把在饭场没说完的话说完,“你和晓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不能老是这么凉着人家吧,她跟你八年了,不给个名分?”
何嘉俊无奈地叹口气,没说话,刘志杰追问,“别不理我呀!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是不理你,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结婚是有条件的,除非晓帆签婚前协议,要不然就是我放弃进董事会并且不再担任和政集团的任何职位。可那种协议对她来说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她根本就无法接受。我又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不想放弃,所以一直这么拖着。”
“我觉得你们公司董事会有病吧?为了限制你,这种荒谬的事也做得出来,我服了!她就是跟你结个婚,干嘛呀,又不进公司,也没有股份,碍着公司什么事了?”
说起这件事,刘志杰气不打一出来,咬牙切齿地他们两个鸣不平。何嘉俊早已习惯董事会那些人的嘴脸,一直都在等待翻盘的机会,所以也就能耐得住性子。
他看着刘志杰微笑说:“他们的算盘打的精,怕那天我离婚,那我名下我爸爸留给我的股份就得分给晓帆,你说事不事关集团啊!”
刘志杰无奈地扶额靠在车窗上叹气,“家大业大也没什么好,烦都烦死了!”
这话不知道是说何嘉俊还是说他自己,总之能有个朋友为他烦心何嘉俊心里多少得到些满足,“你自己都一团乱麻,你还替我发愁?你那静静怎么样了?回来了吗?”
“没有!又出国了!深造去了!”刘志杰看着窗外忧伤地说。
“没事儿,都会好起来的。”
刘志杰冷笑一声没说什么,这个痴情种,也麻烦的很呢!
——
回家的何嘉俊刚进家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双女鞋,又听见浴室里的流水声知道是张晓帆回来了。他疲惫地换上拖鞋,衣服也没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张晓帆什么时候收拾完他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5:30,何嘉俊的闹钟准时响起,关了闹钟,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换身睡衣重新爬上床搂着张晓帆又睡了。
是呀,今天是星期天,何嘉俊是该休息了。这些年不停工作才奋斗到现在金鼎食品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这一路的辛酸和坎坷很少人能真正理解他。
上午十一点多,他醒来发现张晓帆已不在身边,不过从厨房里飘来了饭菜香,他幸福地笑了,伸个懒腰起床洗漱好,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饭。饭菜做好后他们安静地吃着,偶尔说些话,不过是工作上的事,之后没有再多交流。
这些年,张晓帆陪着何嘉俊一路走来,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见过他壮志凌云的时候,他们有着相同的志向和兴趣,也有着非常好的默契,张晓帆是何嘉俊最好的伙伴,可她也是个女人啊,需要的是幸福的家庭。
下午,他们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喝着红酒,偶尔碰个杯,相视一笑,仍旧没有多少话。可在这近两个多小时电影里张晓帆心事重重,何嘉俊却没有丝毫察觉。电影结束,她关了电视回头一看,何嘉俊又睡着了,心中不忍但还是轻轻推了推他,“嘉俊?嘉俊?”
“嗯?怎么了?”何嘉俊被突然叫醒,迷茫地看着张晓帆。
“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重要吗?”何嘉俊揉了揉眼睛。
“重要!”
看着她那既认真又严肃的眼神,何嘉俊不能不认真对待,坐好说:“那好,我听着,你说吧。”
张晓帆抓着何嘉俊的胳膊犹豫了一下说:“这次出差回来我做了个决定,我要换个工作。”
“换吧,只要你想好了我都支持你。”他微笑说。
“我是想说,我想去A市,那里一家咨询公司给我提供了很好的职位和发展前景。”张晓帆满眼渴望看着何嘉俊,期待他能做一个选择。
“哦……”话说到这,何嘉俊立刻明白了张晓帆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要两地分居?那我们离得太远了,还有,你准备去多长时间?”
说完,何嘉俊非常后悔,她都说了要去那边工
张晓帆叹了口气,双手捧着何嘉俊的脸看着他,“嘉俊,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你说过我们要结婚的,我有点等不及了,七年之痒都过去了,我们就像老夫老妻一样,初恋的新鲜感早就没了,如果曾经那许下的责任都落实不了行动,那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何嘉俊还是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复杂矛盾还有渴望都在她脸上,“你是要我在和政集团和你之间做选择?
张晓帆沉默了。她知道和政集团对何嘉俊意味着什么,那不单是他父亲留下的心愿,还是他要准备奉献一生的地方。张晓帆太了解他了,他的抱负还没开始施展是不可能放弃
“晓帆,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是最了解我的,我现在不可能放弃,你再体谅我一次,再等等好吗?
“为什么都是我在做牺牲?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次吗?如果你放弃现在的位置就不用费尽心思天天和他们斗来斗去,凭着你爸留给你的股份我们可以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的!”
张晓帆忍了很久,情绪有些激动,何嘉俊知道亏欠她的太多,耐心说道:“可我们说好的,等我进了董事会……”
“你进了董事会,我想嫁给你就得签那个该死的婚前协议!”
“你要相信我,我进了董事会一定会改变这样的局面!”
何嘉俊总是那么自信,自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只要他想。可张晓帆清楚,董事会尤其是他妈妈就是要拿他婚姻这个弱点辖制他,要不然何嘉俊进了董事会用不了几年就能代替她成为公司的一把手,到时候公司和她也没多少关系,只能回家养老了。
张晓帆不愿意逼何嘉俊做选择,一直默默地支持他鼓励他。但时间一久,她心里的委屈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在说,她可以这么长时间不结婚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钱,这让独立自主的张晓帆无法接受,更不愿意签那份婚前协议让他人的闲话成了实锤。
如今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想让何嘉俊和她一起去过简单的生活,而不是天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偏偏他倔强地彻底,这样的感情不是张晓帆想要的。
“那你还爱我吗?”
何嘉俊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情,“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不知道我爱不爱你?除了结婚,你想要的我现在都能满足你啊!”
“可我想要的就是婚姻,我等不下去了!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你的钱,我们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你应该为我们的未来考虑呀!”张晓帆怒吼道。
“我考虑了。”
“结果呢?!”
她的质问让何嘉俊无言以对,想要去抱她安慰她却被推开。
张晓帆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人,从来不会在结婚的问题上无理取闹,何嘉俊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安慰说:“别生气了,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你就说你的决定吧!”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他做选择,何嘉俊低头不语很长时间,张晓帆猜到就会是这个样子,最后淡淡地说了句,“那就这样吧!”
一个月后张晓帆离开了何嘉俊,两人甚至都没好好说再见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