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打开微博,铺天盖地全是“汶川十年”的消息。2008年5月12日,2点28分,至今,正十年矣。
那一天,天塌地陷,九州震荡。多少屋宇毁于一旦,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亲人阴阳永隔。事业,财富,名声……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化为废墟上零落的瓦片,还有那一粒粒尘土。活着!活着!是此时唯一的心愿,再无他求。故土难离的哀痛,亲人飘零的悲伤……我们不想看到的场景,在那一日轮番上演。汶川,在以血和泪的代价告诉我们,什么才是人间大悲,什么才是举国之痛!
那一天的我,在做什么呢?
哦,似乎都不用费力去想,已成刻骨记忆。十年已过,但那一天清晰如昨。那一天,无论对于我,还是汶川,都是一个大转折,我们都将经历“战火”,然后走向重生。
那天,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冲刺考试——第八次模拟。午后2点28分,彼时的我们正在教室里闲聊,静候下午三点的考试。突然,身边的同学挤眉弄眼,示意我双腿别乱颤。我不明就里:明明没有晃动嘛!但同学执意说我一边聊天一边晃动双腿,他明显感觉到了!说话间,猛然看到教室天花板上的投影仪在轻微摆动,慢慢的,幅度越来越大。我指给同学看,为自己辩解,随之就感觉到整座教学楼都在左右摇动了。大伙儿静止了数秒,终于,我们恍惚间极不情愿地意识到,可能大约的确是“地震”了。虽然无数次在书中在电视上看到地震的情形,但地震真正发生在身边,这还是第一次。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要地震,跑……”声儿还没落,我们就一股脑儿挤到楼道出口(教室在三层),水泄不通,人心惶惶。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地震过去了。后来才知道,那几秒,却已天地翻覆,换了人间。
恍惚间,回到教室,虚惊了一场,也算是初次体验了一把生命濒临危险的滋味。来不来细思,三点一到,我们又开始紧锣密鼓的考试,似乎这场劫难从未发生。
晚自习,班主任郭老师才说,今天是汶川地震,震级8.0,伤亡惨重,天塌地陷,算是人类史上极其严重的一次灾难。来不及唏嘘慨叹,郭老师紧接着就为我们分析高考政治的考情——很有可能要涉及到汶川地震,毕竟这是惊天动地上下的大事。后来的晚自习,我似乎没有听进去。老师在讲台上讲,我在下面神游,在想地震现场,是不是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后来,全校组织了为灾区人民献爱心的活动,五元,十元,二十元……虽然杯水车薪,虽然只是绵薄之力……
后来的后来,汶川地震的新闻被中国每日发生的新闻热点覆盖,成为过往,直至被人一点点忘却。似乎只有提起地震的感受时,我才会真切想起,那一天,是我初次经历地震。那滋味,很慌乱,很惧怕,一点都不好。
一晃,十年已过。今日之汶川,变得愈来愈坚强。在经过磨难的洗劫之后,我们,不再只是我们。那些摧不垮我们的人生大劫,都会成为成长的钙质与养分,必将让我们走的更远,更久,更从容……
2018.5.12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