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下我不久就去广州打工了。三岁时家里盖房子妈妈回来了,我躲在新建红砖墙角远看着她,很漂亮,他们说是妈妈,我怯生生的不敢喊她。这个画面就是我童年记忆的开始。小时候白白胖胖,性格开朗火辣,不知是哪个大叔给我起了外号叫地主婆子。我倒是也不介意。那时总是乐乐呵呵的。爸爸妈妈唤我满女,这是家乡对小女儿的爱称。
常听妈妈讲起他和爸爸的爱情故事。爸爸和妈妈的家隔了一座山,爸爸去山上放牛,妈妈山下水塘边放鸭子。爸爸放牛开小差牛跑了去找牛,牛没找到遇到了妈妈,就这样认识了,于是就是一辈子。
妈妈是个苦命人,有五兄妹她是老大,外婆生下小舅没多久便过世了,她是姐姐又是妈妈。好在妈妈性格非常坚韧,日子慢慢都好了起来。
从广州回来后不准备再出去了,于是找了个师傅学了理发,一门手艺一干又是一辈子。在妈妈的熏陶下我也多少会点理发技巧,现在家里人的头发基本都是我来,好不好看我就不管了。
爸爸是个建筑工人这也是一辈子的工作,常年跟着工队各处跑,只有农忙时过年期间在家。爸爸讲究吃喝不爱玩乐。农忙期间家里喂的鸡鸭都要贡献出来上餐桌,爸爸说,不吃好哪有力气干活。还有句口头语,吃饭得讲究,酒不离口烟不离手。外公很会酿米酒,爸爸的酒几乎都是外公供应的。外公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的,外公也爱喝酒,几个子女最爱来我们家,因为老爸会陪他喝酒聊天觉得自在。
和爸爸一起的时光有点少了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之间的爱。夏天热时喜欢在中堂铺个竹席午睡,记得有一次爸爸睡着了我还精神着,爸爸胖嘟嘟的肚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拿出水彩笔开始了我的大作,画的啥早就忘了,反正高兴了脸上也没能放过。爸爸醒来哭笑不得,刮了刮我的鼻子说我调皮。爸爸从小就宠着我。爸爸也是个苦命的老大,学习成绩好,可是家里只能供一个读书,叔叔被送去读了大学,现在是司法局的公务员。爸爸没成年就帮家里犁地耕田生产对了赚工分了。
妈妈也是不安分的女强人性格,爱热闹好交朋友,十里八村的没她不认识的。就凭借着这谁都能说的上话的本事,小学没毕业的她当起了妇女主任。连任几年后累了不想干,村里干部和村民都不愿意极力挽留,一干到退休了。也是凭着这朋友圈撮合了不少好姻缘。到后来还有主动来找她当媒婆说亲的。不得不佩服妈妈的社交能力,如果多些文化和机遇肯定能能干一番大事业。
但是凡事啊有好就有坏,常常妈妈吃着饭端着碗就去串门了,聊嗨了天黑回家人回来了碗不见了。为这爸爸没少说她,说了听了也没见改过。
日子渐渐好起来了,有了闲暇时间,爸爸又常在外地,妈妈就开始了打麻将,一发不可收拾。由于打麻将发生过两次重大事件。
一次是我放学回来妈妈还在为胡哪张牌发愁,可是锅里没饭碗里没菜,饿着肚子的我哪里会乐意嘛,被宠的没边了哭哭啼啼的直接掀了麻将桌嚷嚷着要吃饭。牌友无奈的撤了,妈妈面子上挂不住了估计也是手气不好正输着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了我一把掌。我委屈的呀,在地上哭着闹着说让她走,说她是姓文的又不是姓邓的,这不是她的家。又威胁她说不上学了。把爸爸闹了回来。最后怎么好的忘了。不过从这开始妈妈给我零花钱了,想用金钱收买我,哼!还是会发生回来没饭的情况,妈妈就从牌桌底下给我几块钱我就屁颠屁颠跑了。
还有一次是在家里连续打了两天两夜,吃喝都在牌桌上,不眠不休。爸爸从工地回来,他们才散场。牌友走后爸爸一把火把麻将烧了,烧了好久才烧完。爸爸气上头了说,以后清明节就给你烧麻将!这以后妈妈打麻将有所收敛,场地也换在别人家了。
妈妈性格还有孩子气,爸爸男子主义重。吵吵闹闹的谁也没能离开谁。现在妈妈楼下守着麻将馆,爸爸偶尔出去工作,不工作就楼上看电视。还是吵吵闹闹。还是谁也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