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的同桌,是个性子很可爱的女生,活泼、乐观。
她似乎很爱笑的样子,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形,很有喜感,也极具感染力。
我喜欢跟她面对面的聊天,说到高兴处,她弯出弧度的眉眼隐藏在眼镜片之后,总会透露出烂漫的小女儿形态。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少女的聊天内容里,总是离不了少男。
她会含羞带怯的跟我说起另一个男孩子,语气里带着轻易可查的自豪和期待。
那是个总是言笑晏晏的男生,喜欢打球、喜欢踢球、喜欢和其他男生一起勾肩搭背。
每回上完体育课,她都会拉着我,装作不经意的靠近那个男生,听着一群男生的兴高采烈,感受着他们的挥汗如雨。
青春的荷尔蒙总是亮丽清新的。
等到快到教室的时候,她就拉着我快速走过他,同时放大说话的声音,或者发出刻意的大笑,表达着自己莫名的喜悦。
当时身为旁观者的我自然有些尴尬,生怕男生看出来,会觉得她不矜持。
提过很多次,她每回一听到就惊慌失措,后悔不迭,可是一碰到那个男生,继续我行我素。
后来我也破罐子破摔了,索性不管。
现在想来,年少时的表达总是荒唐又质朴的,怕的不是看出来,怕的是看不出来。
那时候学校为丰富校园生活,举办了篮球赛,每天抽用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从初赛到最后的总决赛,持续了将近两周。
男生自然是参加的,而且,发挥的作用还不小。
刚得知的时候,她兴致比那些即将冲锋上阵的男生还高,计划着当后勤、当啦啦队。
最后只是和我一样每天混在观众席里加油打气。
即使这样,她也每天都兴奋的满脸通红。
男生上场的时候,她喊得嗓子都快劈了。
男生观战的时候,她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观察他的反应。他叫好时,她也跟着喊两声;他叹气时,她也顿足。
戏很多的一个女子。
我下来问她,应该更喜欢男生在场下的时候吧,可以离那么近。
她自己却说喜欢男生在场上的时候。
因为那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观察男生,大喊男生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她一副小女儿情态跟我说,男生打球的时候好帅啊,简直不要太帅了。
我当时笑她花痴。她自己也跟着笑。
那时的时光很美妙,我们的小心思在阳光下活蹦乱跳,一如草的美,一如花的好。
后来我们就忙了起来,高考逼迫起所有人来。
所有人叫苦不迭。
所有人争先恐后。
所有的身影变成了阳光下的剪影。
大家都低着头,笔声沙沙。
偶尔有人抬起头来,比如她。看男生一眼,再看一眼时间,又慌忙低下头去。
那时的阳光还是很好,甚至越来越好。
太阳总是笑眯眯的。
我们迎来了高考。
我们迎来了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上,几乎所有人都在怂恿她,让她去表白。这是最后的时机,因为大家理所应当的觉得没有人会轻易拒绝一个考生的要求。
我有些难过,她不该去的。
但是她去了。
她被拒绝了。
没有人知道她怎么被拒绝的。
所有人都看到流泪的她和满脸歉意的男生。
但没人看到过程。
大家不再问。
大家都回家了,大家都回家准备高考。
考完试后,我打开QQ跟她聊天。
她的网名变了。
新的网名叫“桔梗”。
桔梗的花语是无望的爱。
我不敢问别的,就问她考得怎么样。
她说就那样,她现在在旅行,成绩出来再回去。
我发了祝福,不再提其他。
我们现在联系淡了,大家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学有了新的生活。
偶尔节假日的时候会发发祝福,她的回复总是充满我无法辨别真假的快乐。
不过,她的网名换了。
我该庆幸的,我该欣喜的。
但我已不再多言。
过去有些东西是不该轻易提的,过了,就要慢慢去忘了。
前进的过程中,就应该减负的,带太多东西,只会拖慢脚步。
我偶尔会想起来,那时候的太阳总是笑眯眯的。年少的情感,总是甜蜜蜜的。
开心也好,难过也好,都是美好的。
只是,开心的,那就记一记,难过的,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