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双溪河

      美丽的双溪河,一泓碧波流过师范大学的校园,绿荫的河岸,翠竹绿柳,幽径环曲,正是纯情少年的爱情圣地。

      郑扬和晓彤牵着手慢步在校园里的双溪河岸,夕阳里的红云映在晓彤的脸上,晓彤感觉着特别的浪漫和幸福。

      郑扬是大三班的学生,学校文学社的主编,晓彤是大一的新生,班里的班花,一枚青涩的文学青年。

      晓彤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文学,那时候,朦胧诗流行校园,晓彤的笔记本里抄满了许多美丽的诗行。

      走进大学,晓彤便向学校文学社投稿了,第一封投稿信泥牛入海,三个月沒有踪影。晓彤一度怀疑起了自己的人生,有点不自信了。

      晓彤走在校园里的双溪河岸,手里拿着一张写着诗行的信笺,她轻轻地默诵着自己写的诗,走近双溪河边,将信笺折成一只小船,轻轻地放在水波上。

      “好美!好浪漫的风景,真象一首朦胧诗!”岸上传来一个男学生的声音,晓彤红云般的脸上带着青春的羞涩:

      “你是?”

        几个路过的女孩花痴地喊道:“郑扬!我爱你!”

        晓彤的心跳动着,她是每期都看的校园杂志《双溪文艺》,当然知道杂志主编郑扬的大名。郑扬走向水边,从水中捞起她折的纸船,拆开纸船轻轻地读着:

      “轻摘翠绿的竹叶,

        在夕阳的风影里我成了一叶小船,

        停泊双溪岸边,

        等待着你送来的桨和橹……。”

        郑扬轻轻牵着晓彤的手,穿过一段叫着爱情小径的路,将晓彤带到了《双溪文艺》杂志编辑室,晓彤的心里有许多的小鹿在奔跑着。

        编辑室里,郑扬拿起一张腊纸,在腊纸上流畅地刻写下晓彤的诗,并在诗眉上写上“初恋”两个字。然后对着晓彤,双手搭上晓彤的肩头:

        “明天就刊出你的诗!在杂志的扉页!”

        晓彤激动地双肩抖动着,羞涩而又喜悦地低着头说了声:“谢谢!”那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楚,一任郑扬的双手扶在自己的肩头。

      郑扬看着晓彤羞涩的模样,嘴角旋起一丝浅笑,伸手将晓彤拉向怀中,一低头,用嘴吻向了晓彤的红唇:

      “记住,从今以后,《双溪文艺》每期都会有你的诗。” 

      转瞬,四年的大学过去了,在大学校园的日子里,晓彤与郑扬走过了一年多的浪漫爱情,许许多多的情诗在《双溪文艺》的扉页上发表,以至学校的学生中都知道郑扬和晓彤的爱情故事。

      许许多多的学生,有羡慕的,也有妒忌的,还有忌恨的。比晓彤高一个年级的女孩庄雅就曾经找过晓彤,说晓彤抢了她的男朋友郑扬。

        庄雅告诉晓彤,她也喜欢写诗,也经常发表在学校的《双溪文艺》的杂志扉页上。她告诉晓彤,郑扬与晓彤好了以后,她的诗就再也没有在《双溪文艺》上发表了。

      晓彤找到郑扬,郑扬否定了他与庄雅的关系,只是说庄雅的诗没有晓彤的好,所以他用了晓彤的诗。晓彤继续着与郑扬的爱情,继续着写诗在《双溪文艺》杂志扉页上的发表。

        在大二的下学期的一天早晨,晓彤拿着昨天晚上写好的诗,去找郑扬,明天又是新一期《双溪文艺》杂志发表的日子,晓彤的心里甜甜地笑着。

      推开《双溪文艺》杂志编辑室的门,晓彤的眼前,郑扬搂着一个女学生亲吻着,桌子上的蜡纸上刻着一首诗。晓彤手上的诗笺被捏皱,转身,晓彤冲出门外,冲向双溪河边。

      郑扬没有追来,晓彤将自己手上的诗稿撕得粉碎,扬在清澈的双溪河波上。当晓彤默默地走向水中,双溪河水淹过脚踝的时候,一只纤柔的手拉住了晓彤。

        晓彤回头,庄雅拉着晓彤的手,摇了摇头说道:

      “晓彤,不要再傻了,你不值得为一个虚伪的灵魂而害了自己。”

        从上午到下午,晓彤没有去上课,郑扬也没有来,庄雅陪着晓彤在双溪河边的石头上坐着。夕阳下山,河岸上的灯亮了,灯影里,庄雅说起了自己和郑扬的故事。

        庄雅轻轻地说着,自己从小就喜欢写诗,读诗,抄诗。上大学以后就接触了学校里的《双溪文艺》杂志,开始试着向杂志上投稿,但是投出的诗稿总是一篇也没有刊出过,也没有退稿信。直到遇见了郑扬,郑扬告诉自己是《双溪文艺》的主编,他带着自己去编辑部,将自己的小诗蜡刻在《双溪文艺》的扉页上。

      故事一模一样,与晓彤和郑扬的爱情重合着,也是将她的诗刻在蜡纸上,发表在《双溪文艺》杂志的扉页。也是告诉她从今以后《双溪文艺》杂志的扉页上永远都是她的诗。

      晓彤问庄雅:“他也是在那儿亲你的?”

      庄雅点点头:“嗯,是的,以前的几个女孩也是这样的。”

        静静的夜晚,双溪河的水轻轻地流淌着,微风摇曳着树影里的月光,学校里的灯早在晚9点钟的时候熄了。晓彤握着庄雅的手,斜倚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黎明的时候,庄雅轻轻地将晓彤的身体平放在双溪河岸的石头上,起身去食堂打来早饭,随手拿着一本刚出来的《双溪文艺》杂志。

      晓彤没有吃饭,接过庄雅手上的《双溪文艺》,翻开扉页,一首镌永的小诗《爱情》,作者的名字是惠儿。

        “若是遇到爱情,

        我轻轻地闭上眼晴,

          让你的吻,

          落向我等待的红唇。”

        晓彤擦了擦眼角的泪,接过庄雅手上的早饭,三两口吃完,在水边洗了餐盒,拉着庄雅的手说:“我没事了,上课去吧!”

        半年后,郑扬毕业了,晓彤进入了大三,庄雅大四,那个叫惠儿的女孩大二了。又过了几年,晓彤找到了工作,国考,分配在北江市的公安局。

      惠儿在郑扬毕业以后就把她甩了,伤心了一阵子,和晓彤、庄雅成了好朋友,同一的写诗爱好,同样的受伤,让她们坚强了许多,性格也变了许多。

        北江市的风景很美,美丽的长江北岸,虽然没有江南的山水温柔多情,但也处处充满着诗情画意。

      庄雅和惠儿也分在了北江市,庄雅在旅游局,惠儿在招商办。青纯岁月的诗心,她们没有改变写诗的初心,也学会了写散文和小说。

      几次的投稿报刊,几次的退稿信,她们想起了在大学校园里的《双溪文艺》杂志,想起了曾经校园里的许多故事,想起了郑扬。

      晓彤、庄雅、惠儿三人相视而笑,她们去北江市的照相馆里,每人照了一张美丽的彩色写真照片,洗了许多张照片,那亮丽清纯的的温柔,要多迷人就多迷人。

        再次的投寄出诗稿的时候,她们在信封里装进了一张自己的彩色写真照片。不到一个星期,她们都收到了杂志社的回信,随信寄来的报样,诗歌发表了。

        三个女孩订了一间饭店的雅间,庆祝着自己的成功!晓彤对庄雅和惠儿说,我们今天走出了第一步!我们还要更上一层楼,走出第二步和第三步!

      昨晚元宵,一夜北江市的元宵灯会,妆点得北江市的夜晚火树银花。庄雅、晓彤、惠儿三人尽兴地玩到了夜深人澜的时候,她们沉浸在诗意的元宵佳节,猜诗谜,看花灯,尽情地欢喜,尽情地雀跃。

      老街的建筑基本上保存着明清时的建筑格调,古戏台、古书院、沿街的明清商铺,亭台楼阁,屋檐飞挑,锦幡高悬。街铺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沿着水岸延伸,水岸边的堤沿上一路栽着苍郁的垂丝杨柳,那翠绿的杨柳长长的柳丝从树枝间悬垂在水面,恰似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在临窗垂丝梳头。

        偶尔的在杨柳间,有九曲廊桥伸向水中央,在九曲廊桥的尽处是一座玲珑的水上亭阁,或六角飞铃,或四柱挑檐,亭阁里有石桌石凳,供游人休息赏景。三人沿着九曲廊桥走向亭阁,回眸间一轮明月升起在中天,一伴明媚,一半掩藏在杨柳梢头,九曲廊桥和亭阁在清幽的月影柔波间荡漾。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庄雅、晓彤、惠儿三人不约而同地朗声吟诵起了柳永的《雨霖铃》。一阕词罢,三人哈哈大桥,银铃般的声音在元宵节的深夜传出很远很远!走向廊桥亭阁,坐在石凳上扶着石桌四望,水岸不远处的一座九曲廊桥,在廊桥尽处是一座四柱挑檐的亭阁,亭阁间站着一个人影,月光下影约地映出高佻俊美的身形,那身影背对着三人的亭阁。

      三个人望着那亭阁中的身影,回首水岸老街的火树银花,夜已很深了,稀稀落落的游人,沿街一盏盏的各种彩灯,灯笼,想起书上曾说起古时候的正月十五元宵夜,能邂逅自己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都紧紧地握紧拳头,小心脏咚咚咚的跳着,盼望着那亭阁中的人影是一位俊美的帅哥才好!

      正在紧张的时候,那亭阁中的人回转身来,面向三人的亭阁,朗声吟诵着: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青玉案·元夕,辛弃疾的。”三人听得痴痴的,这一阕词恰是写今晚的元宵之夜,虽然是近千年的岁月,那宋朝时候的元宵灯火,可能比今夜老街的景致还美吧!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庄雅、晓彤、惠儿三人不禁拍起了掌声。

    那亭阁间的声影听见掌声,对着三人抱拳道:“谢谢!我的名子叫郑扬,不知几位可有雅兴,我们一起吟诵赏月可好?”

        “郑扬!”三人相互对望,没想到对面亭阁里吟诵之人便是郑扬,怪不得先前听声音,心里就感觉有些熟悉。吓得匆匆忙忙地走出亭阁,沿着九曲廊桥向岸上跑去。此时的心思,那亭台楼阁,那水岸杨柳,那满街的灯笼都成了忧伤,把一个美丽的元宵佳节的兴高采烈心情全部搞没有了。走了很远很远,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各回了各的家里。

        那亭阁里的身影原来真是郑扬,双溪师范大学毕业以后,郑扬在北江市郊区的一所小学里当老师,郊区的生活环境不是很好,几年后,郑扬经朋友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以他的心理是不愿意和女朋友谈恋爱的,郑扬心想,当年我在双溪师范大学上学的时候,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女朋友是只有自己挑别人,哪里会轮到今天这样还要让别人介绍啊?

      那女朋友叫尤英,父母在北江市的乡下种田,家庭环境也不是很好的,只是她家里有一个亲戚在北江市政府里当着干部,活动能力还是很強的。亲戚承诺,只要郑扬和尤英俩个能谈恋爱,结婚以后就把郑扬从郊区的小学里调到北江市委的宣传部工作。郑扬心动了,看女朋友尤英的眼神也有了光彩。

        上课放学的时候,郑扬便打电话给尤英,约她来学校玩,尤英正好在家没事,初中毕业后跟着一班小姐妹去沿海城市打了几年工,后来回家学了裁缝的技能,在北江市里的偏僻小巷开了个裁缝店,生意不太理想。经人介绍认识了郑扬,心里特别的高兴,毕竟农村户口,能找到一个在城市里工作的男朋友不大容易。接完电话,尤英便关了裁缝店的卷闸门,来在街中心的十字街口,等着郑扬骑自行车来接。 

      郑扬从学校里推出自行车向市区骑着,路上经过小超市的时候买了一瓶橙子汁,到了北江市,来到尤英等候的十字路口,尤英提了一兜苹果,看了看郑扬递来的橙子汁,接过来放在手上,一跨腿坐在了自行车的后架上。

    郑扬骑着自行车往郊区的学校赶去,一路上,郑扬心不在焉地骑着自行车,两只眼晴左右张望着,偶尔看见漂亮的女孩时,那眼晴顺着女孩的身影转着,几次危险将车子撞了。尤英坐在后车架上,看着郑扬的样子,皱着眉头,在又一次的危险撞车时气得跳下车要往回走。

        郑扬吓得赶紧停好自行车,抱着尤英的胳膊直陪不是,保证以后不这样了。重新坐上自行车,郑扬老老实实地骑着自行车回到学校。

        因为学校是郊区的学校,条件不好,一栋二层楼的房子是教室,教师宿舍在教室楼房的后面,一排旧式的青砖青瓦平房,每一个教师一间房,房子前后通窗,中间没有隔开,郑扬的房间里靠后窗边放着一张三尺的木板床,房子中间有一张办公桌子,桌旁一张老式的木椅,门边窗前摆着一张课桌,桌上有水瓶,碗筷等杂的东西,桌边靠门有一个煤炉,煤炉上的锅里没有东西,煤球放在课桌的桌底下。

        进门后郑扬从桌上拿了一个糖瓷缸,倒了些开水,递给尤英问道:

      “你吃了没有?没吃我下面给你吃!食堂下班了,晚上没有吃的。”

      尤英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喝了口开水说:

    “吃了,来之前吃的。”

      郑扬听说尤英吃了,也没再问,便伸手将房间的门关上,牵着尤英的手走向后窗边的床边。后窗拉着窗帘,前窗一半的玻璃糊着报纸,从外面看不清里面,门的背面也糊了报纸。

      尤英坐在床沿上,郑扬靠在办公桌边的椅背上面向着尤英站着,有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尤英低着头喝着糖瓷缸中的白开水,郑扬咳嗽了一声,问尤英道:

      “你今晚住在这儿可好?”

          尤英抬起头望了望郑扬:

        “不好吧?我俩还没结婚!也没打结婚证!”

        郑扬顺着尤英的话坐上床沿,一手搂住了尤英的腰。尤英浑身似电击了一样麻了,向里侧让了让,郑扬没有松手,用另一只手挽过尤英的颈部,将身子侧压向尤英,轻轻地在尤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尤英侧过头望了望郑扬:

        “你要对我负责!”

        郑扬“嗯”了一声,将尤英横抱着放到床上,将嘴贴着尤英的嘴唇亲了下去。

        尤英伸开双臂抱向郑扬,微微抬头迎合着郑扬,郑扬心底的欲火燃起,伸手便想解开尤英的衣服扣子,尤英挡住了郑扬的手,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等你舅舅把我调到北江市宣传部,我们就结婚!”

        郑扬搂着尤英,扒在尤英的身上吻着尤英:“那样对你也好些啊!毕竟这乡下的学校比不上北江市的宣传部,到时候,你的朋友,同学,亲戚脸上都有光彩的。”

        “你怎么知道我舅舅的?”

          尤英疑惑地望着郑扬,郑扬笑了笑说:

          “我喜欢你,当然要了解你啊!”

        尤英“嗯”了一声,自己动手将身上衣服的扣子一粒一粒的解开:

      “我回家跟我舅舅说,你到北江市宣传部后便和我结婚!”

          郑扬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

        “到北江市宣传部报到后我们就马上结婚!”

        清晨,天才微微的亮时,尤英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郑扬在床上还睡得正香,尤英没有叫醒郑扬,也没有梳洗,便轻轻的出了门。

          她没有去裁缝店,直接来到了舅舅的家,舅舅的家在北江市西郊的天女湖边,那儿有许多的私人别墅,可以说整个北江市政府的官员,除了上面空降的,外来调动的,基本上都在天女湖边有私人别墅的。

        美丽的天女湖,依在巍巍的天女山下,天女山得天独厚的天然原始森林,清新的空气,是北江市最天然的氧吧!天女湖湖光山色,水影婆娑,是一处最适宜人们家居、休闲的养生之境。

        尤英的舅舅家是这些别墅区比较大的一栋别墅,整栋的别墅大概有400平的面积,花园洋房,亭阁楼台,水塘假山,三层的楼房,一楼会客室,保姆房,保安房,厨房。二楼小会客室,更衣室,卧室,室内游泳池。三楼书房,卧室,露台,阳光房。

        别墅的门外两旁盆景古桩郁郁葱葱,迎春花藤爬满别墅的围墙。尤英径直走向别墅的大门,站在门前的电子扫描仪前停了一会,电子扫描仪叮的响了一声:“人脸识别成功。”别墅的大门自动的打开了,尤英进了大门,穿过花厅,从一层的大门进去,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的主卧室的门开着,尤英的舅舅穿着睡衣,刚从床上起来,正准备去二楼的室内游泳池里放松一下,这是他很多年的习惯了,每天的早晚都要游泳一次。见了尤英进来,笑了笑说:

        “走吧!陪我去游泳!”

        尤英点了点头,舅舅一手搂着尤英的腰,两人依偎着向二楼走去。

      郑扬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意兴阑珊的离开九曲桥亭,一个人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自从郊区学校调到北江市宣传部,郑扬和尤英结婚了,婚礼没有大操大办!舅舅说了,要低调,不要张扬。郑扬本来想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的,想让所有的人知道自己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北江市委的官“舅舅”,无奈舅舅不同意热闹,只好简简单单的结婚了。

        初进宣传部,郑扬的工作是北江市的市报《北江报》编辑部里的一般工作人员,没事的时候偶尔写一两篇通讯报道,豆腐干大的一块,给报纸填白,有事的时候跑跑印刷厂,送一送校样,报纸印好了将报纸运回宣传部!虽然工作环境变了,却没有在郊区学校时的清闲和受人尊敬了。心里感觉有些憋屈。

        想想当年在双溪师范大学时候的潇洒,工作以后的环境又不能如意,本想着和尤英结婚,借“舅舅”的东风再次的飞黄腾达,却没有达到目的,好在终于从乡下进了城,而且还是北江市委的宣传部。

        今天元宵佳节,郑扬是想寻一场艳遇的,在九曲桥亭远远的听得美女朗诵,便也发挥自己的特长,想交了那红粉佳人的朋友。

      慢慢的走了约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郑扬回到了家,北江市临江小区,用钥匙打开门,尤英不在家,昨天晚上尤英的舅舅吃饭过后打电话让尤英去舅舅家,说是有亲戚来了要打牌,本来想让郑扬去的,因为亲戚是女的,所以让尤英去了,尤英家的事都靠着舅舅,郑扬也只好答应了。

        郑扬脱了衣服睡在床上,大脑思维里没有尤英,却还在转着那三个匆匆离去的女孩身影,一丝灵光闪过,觉着有些熟悉的感觉,好似见过她们,也听过她们的声音。迷迷糊糊地,郑扬的记忆里放电影般地一个个的女孩的身影浮现着。

      早晨起床,尤英还没有回来,自己从厨房里烧了开水,煎了三个鸡蛋,下了一碗面吃了,便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了。今天是正月十六,北江市宣传部每年一度的文学艺术联欢会,市文联、市作协、市书协、总之只要和文化联系在一起的,作家、诗人、书法家、画家、摄影家基本上都来了。     

        联欢会在北江市最豪华的天女湖大酒店举行,天女湖大酒店座落在天女湖畔,离那些别墅群很近,郑扬赶到大酒店的时候,酒店门前已经来了好多人了,酒店里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郑扬将签到簿摆上桌子,从包里找出一支圆珠笔拔掉笔帽,这时便有人走近桌前,拿起笔在签到簿上签到了。

      郑扬递上签字笔,来的人逐一地在签到簿上写着自己的姓名,单位和电话号码,不一会儿,签到簿的第一张纸就写满了。

        郑扬将签到簿翻在第二页上,旁边的宣传部里的一个叫小文的姑娘帮忙发着礼品袋。礼品袋是一种仿绵纤维做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只水晶玻璃杯,一本精装的笔记本,一本作家协会主席写的书,书的名字叫着《我只喜欢你》,在书的扉页上有作者的签名,作家协会主席的名字叫安桐文,自去年当选北江市作家协会主席以来,一年出版了三本自己写的书。

      郑扬望着一个个走进大酒店的人,招呼着签到,因为自己是刚来北江市宣传部没有多长时间,许多人都还不熟悉,只好对每一个走进大酒店的人都抱以微笑点头,就像一个迎宾小姐般虔诚。这时门外走来一群人,郑扬的眼角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爱人尤英和她的舅舅也在人群里,并且尤英贴着舅舅很近,舅舅的手似有似无地偶尔搂一下尤英的腰。郑扬脸上的笑容喑了下来,他低下头,假装着看别人签到,眼底的余光却一直随着二人转着。按说尤英没有工作,也不是作家,是不应该来参加这个年会的。尤英进大门的时候看见了郑扬在门口负责来人签到,不自觉地便和舅舅拉开了些距离,舅舅感觉到了尤英的动作,望了一眼郑扬,拉了尤英的手,牵着尤英,没有理睬郑扬,径直向着酒店的大厅走去。

      望着尤英和她的舅舅牵着手走进大厅,郑扬仿佛傻了一般,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的门口,郑扬的嘴里嘟嘟噜噜地小声骂着:

        “我日你家八代。”

        双手握紧拳头很很地挥了挥。小文在旁边莫名其妙地看着郑扬,不知道郑扬是为了什么而生气,便轻轻的推了推郑扬。郑扬这才吐了一口气,对小文说道:

        “没什么,我刚才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

        这时签到簿的第二张纸也签满了,尤英和她的舅舅没有签到,郑扬知道她的舅舅不需要签到的,就是想不通尤英怎么也不要签到的还能参加这个年会。他头脑中思考着,随手翻过签到簿的第二张纸,这时在第二张纸的最后几行签名里,晓彤、庄雅、小惠的名字突然映在眼中,郑扬仔细地看了看,真的是她们三个人,双溪师范大学的同学,自己大学时候的情侣。这时签到的人很多,郑扬只好翻着签到簿,让来的人签着名字,签到簿签到第六张的时候,渐渐地来的人少了,郑扬将签到簿翻在签名的第二页,找到了晓彤、庄雅、小惠的名字,知道了她们所在的工作单位是公安局、旅游局和招商局。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留着手机号码。郑扬拿出手机,假装着看信息,乘小文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三个人的签名,单位和手机号码拍了照片。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郑扬从床上起来打开防盗门,尤英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舅舅站在门口望着,郑扬轻轻地问了声:

        “舅舅,不进来坐一会?”

        舅舅敝了郑扬一眼,对尤英望了望,掉头沿着楼梯下楼而去。

      郑扬关了防盗门又上了床,钻在被窝里,靠着床靠背上看着电视。

      上午签到结束,郑扬以为自己也能参加年会,谁知宣传部的吴子兴部长从大厅里面走出来,到郑扬面前对郑扬说道:

        “郑扬,你将签到簿给小文,回宣传部去,这儿让小文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郑扬望着吴部长道:“吴部长,我想参加年会!部里今天又没什么事。”

        “那你今天就不用上班,回家吧!”

          吴部长丢下一句话,转声向大厅走去。

        小文望了望吴部长的背影,又望了望郑扬,没有做声,伸手将郑扬的签到簿拿到了自己的面前。郑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也没有和小文打招呼,低着头走出酒店,心里想着,一定是尤英和她舅舅的主意。

        电视里放的是什么,郑扬一点也没有看进去,从上午回家,中午也没有吃饭,晚上也没有吃饭,就靠着床背看着电视。

      尤英在卫生间里吐了一会,漱洗干净走出来,去厨房里倒开水,发现水瓶里没水,回头问了一声:

      “郑扬!怎么没烧开水?”

        “我为什么要烧开水!我饭都还没吃呢!”

      “啪”的一声,郑扬随手将摇控器丢向电视机下面的案几上。

      “你发什么疯?”

      尤英从厨房里出来,开水也没有烧,打开冰柜门,在冰柜里随手拿了一瓶橙汁问道:

      “神经病,没事发什么疯!”

      郑扬望了望尤英,拉过被子将头蒙在被子里睡了,心里放电影般地浮出和尤英结婚以来的许多事情。那天,在郊区学校自己的宿舍里,自己一时心急,和尤英睡在了一起,尤英半推半就,第二天早晨天未亮就走了,象没事情发生过一样,没有一点女孩子的青纯和羞涩。

        另外那天早晨起来,床单上没有一点点红色的痕迹。结婚匆匆忙忙,又不愿意大操大办,生怕让许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昨天晚上的彻夜不归,今天早上和舅舅若即若离的身影,似有似无的搂抱,让自己回家,不要参加年会。

        郑扬将被子包着头,恨恨地握紧双手:“楚思成,你等着!”

        楚思成便是尤英舅舅的名字,北江市市委常务副书记,任职北江市委副书记以来,虽没有升职,却也没有影响自己的位置,在官场上虽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却也还是如鱼得水的,主管文化教育和宣传,一生好色,人送外号“丑事成堆。”当然,没有人敢当面说,郑扬也不知道他的外号。

        三月,春暖花开。郑扬来宣传部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了,从一开始的打杂,倒开水泡茶,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尤英舅舅的功劳。

        那天晚上,最终没有忍受得了的郑扬彻底爆发了,将尤英好一顿打骂,尤英没有做声,等郑扬歇火了的时候丢下一句话:

        “我怀孕了!等孩子生下来咱俩离婚吧!”

        转身,尤英打开防盗门走了,听着防盗门关门的声音,郑扬一下子泄了气,从壁柜里拿出一瓶白酒,扭开瓶盖,对着口中倒了小半瓶酒,只听“啪”的一声,酒瓶掉在地板上摔碎了,郑扬也倒在满是酒的地板上。

      第二天早上,尤英和舅舅一起回的家,打开防盗门,郑扬还在地板上睡着,尤英没有讲话,从郑扬的身上跨过,进到自己的房间。舅舅走到卫生间里,用水杯接了一杯自来水,走进客厅,将水泼在郑扬的脸上,郑扬在冷水的刺激下睁开了眼睛,望见舅舅,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舅舅望着郑扬,瞪着眼睛问道:

        “你昨晚打了尤英?你为什么要打尤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你送到号子里去!”

        郑扬一肚子的怒火,本来想借着酒气骂舅舅几句,哪知道望见舅舅那火冒三丈的架势,还有那气得紫黑的脸色,一下子吓破了胆:

        “舅舅,我错了。”

        舅舅没有做声,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郑扬,我能让你进宣传部,也能让你出宣传部!我还能让你没有工作,让你蹲大牢!”

        说着话,舅舅又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

        “我警告你!下次再打尤英,你给我记着!骂都不行!”

        舅舅说完话直接走进尤英的房间,把郑扬凉在了客厅里,郑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昨晚喝酒睡在地上,身上是满身的酒味和脏兮兮的。又不敢去浴室里去洗一下,呆呆地站在那儿等着舅舅出来。

      还好,没一会儿舅舅从房间里出来了,身后跟着尤英,尤英的脸上没有眼泪,化了淡淡的妆,昨晚郑扬打在脸上的巴掌印被薄粉遮住了。

      舅舅将尤英的手牵着走到沙发边坐下,对着郑扬说道:

      “你以后注意点,好好的听话,和尤英过日子,我会给你前程的!过两年先给你当个宣传部的副部长!”

        郑扬站在那儿,听着舅舅的训话,低着头,听见舅舅说过两年给自己当宣传部的副部长,想起自己家中没有社会关系,在郊区学校也仅仅是个普通老师,从来有好处的都是那些有背景的老师。不自觉地“嗯”了一声。

        舅舅见郑扬“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对郑扬说道:

      “你对尤英讲声对不起吧!还不去把衣服换了上班去!”

    郑扬如临大赦般对着尤英:

    “尤英,对不起,我错了!”

        匆匆忙忙走进卫生间洗换了衣服,拿了公文包出门上班去了。

        听着防盗门关门的声音,尤英阴冷的脸上张开灿烂的笑,移着身子靠进了舅舅的怀中……   

        郑扬走在去宣传部的路上,心里想着尤英舅舅的话,牙根都觉着痛得狠。路旁树上的鸟儿鸣叫着就象唱歌似的动听,郑扬却仿佛听不见似的,想着自己的一身才华,在双溪师范大学里的风流倜傥,那如名星般的岁月,到最后,却被红尘的人际关系将自己踩向低入尘埃。

        那众星拱月般的日子,到如今只剩得被虚伪骗得似脱光了衣服般的,任丑恶和肮脏萦绕着自己的理想,让自己向着市侩和庸俗低着头。以至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和舅舅的不伦,还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心甘情愿地听着老婆和舅舅的话。

        郑扬挥了挥握着的拳头:“妈妈的,你给老子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从郑扬的家到宣传部没有多少路,郑扬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宣传部里上班也很松散的,可以去晚些。路过北江公园的时候便想去公园里转转,散散心,另外看看有没有艳遇。

        自从双溪师范大学毕业以来,因工作单位的不好,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彩,身旁也没有了美女的追逐。记得有几次实在无聊的时候,在学校里偷偷摸摸地看女老师洗澡,危险被逮到。又想着到洗头房里去,怕被感染了病毒,所以那次尤英来的时候,便火急火燎的做了事。

        北江公园在北江市的滨江大道上,公园的前身是一片荷花湖,面积约有7000亩左右,环荷花湖周围有许多山峰,城市的道路依着荷花湖边,一边是商业建筑,超市、商场、学校、机关等等,一边临湖是花树和林荫道。

        荷花湖中点缀着几座小巧玲珑的山峰,曲桥幽径相通,假山亭阁伫立,别是一番风景。

      正是桃李春风的时候,桃花粉红、杏花淡雅、李花洁白,公园的水岸,桥头,杨柳青青,翠竹摇曳。

        郑扬一边走,一边想着,渐渐地心平气和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找出在签到吋的签到簿上拍的照片,看着照片上晓彤、庄雅、小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郑扬没有想到她们三个人也在北江市,而且她们三个人的工作单位都是很好的单位,既然她们参加了北江市宣传部《北江报》的新春文艺联会,就说明她们三个人还在写诗,而且一定加入了北江市的作家协会。郑扬自己还没有加入作家协会,不然那天也不会被宣传部长赶出了会场,不过自己在宣传部工作,小小的作家协会是很容易加入的。

      在手机的相册里,郑扬找到了和晓彤、庄雅、小惠在双溪师范大学校园里的许多照片,看着那一张张和她们在一起拍的风景照片,看着她们那青春亮丽的笑脸,思绪里往日的一幕幕似放电影般涌向心头。

        郑扬打开手机联系人,找到了晓彤的电话号码,轻轻的按下了按键……。

      北江公园里,从竹轩小阁的石级下山,穿过环湖的观荷花栏,晓彤、庄雅、小惠三人一路嬉笑打闹着,走在九曲荷桥上,她们三是坚持着每一天的晨炼,沿着荷花湖里的环湖水泥路,然后绕过湖心最大的山峰,翻山在竹轩小阁里选小憩一下,然后下山,顺着石级台阶,穿过观荷花栏,走九曲桥向着公园的荷花广场走去。

      还没有下九曲桥的时候,晓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晓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电话,自己的亲戚朋友和同事的电话号码都是备注的,现在社会上的诈骗电话很多,这肯定也是诈骗电话一类的,于是没有按接听键,直接挂了电话。

      三个人从北江公园大门口出来,便各自回家准备上班去了。

      郑扬望着手上被挂断的电话,心情沉入了低谷,周围的花树美景也没有心情欣赏,漫无边际地在北江公园里转了一圈后便到宣传部上班去了。

      此时郑扬的家里,尤英和舅舅相偎着躺在郑扬和尤英的婚床上。尤英问道:“郑扬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事,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舅舅搂着尤英的腰,轻轻地在尤英的脸上亲了一下:

      “别怕,他翻不了什么大浪,刚才我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过一阵子我给他个宣传部副部长的官职,他会乖乖地听我的,我俩就是在他面前做事,他也不会做声的。”

      “不要脸!”尤英用手在舅舅的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那他要是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怎么办?”

        舅舅翻身压在尤英的身上,尤英似小鸟依人般地偎着,闭着眼睛,一任舅舅的抚摸。一阵温情,舅舅对着尤英说道:

      “我会找他好好谈一谈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他乖乖的听话,我给他飞黄腾达,不听话,就给我消失。”

        北江市的宣传部里,郑扬坐在办公桌前,办公桌上的电脑里显示着郑扬的QQ空间相册,点开双溪往事的相册,里面一张张的照片都是在双溪师范大学的时候照的照片,有自己的个人照片,也有和同学在一起的照片,其中最多的便是和晓彤,和小惠,和庄雅,还有许多女同学在一起的风景照片。

      那时候在双溪师范大学,还没有手机,照片都是用照相机拍照的,因为《双溪文学》主编的便利,学校里给了编辑部一部照相机,所以郑扬用这部照相机记录了许许多多自己在双溪师范大学里的往事。后来有电脑了,郑扬因为家里的贫穷,没有钱买电脑,便在网吧里申请了QQ号,把自己的照片一张张地从网吧里的电脑摄像头录进了QQ空间的相册。

        望着那双溪往事相册里的一张张照片,郑扬的脸上漾起轻轻的微笑。忽然,郑扬感觉着鼻翼奇痒,接连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对面办公桌上正在低头写字的小文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望着郑扬。

        郑扬用手遮住鼻子,揉了揉鼻翼,又是连接着几声喷嚏。

        小文轻轻地问了声:“你不要紧吧?是不是感冒了?”

        小文说完话从桌边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抽纸递给了郑扬,郑扬接过抽纸,说了声:

      “谢谢你!小文!”

        接连的喷嚏,郑扬知道尤英和舅舅一定还在家里,知道舅舅一定是在和尤英说自己了。想着自己的轻率,和尤英在还没有完全了解的时候便定下了亲事,然后又匆匆忙忙地办了大事。虽然自己从郊区的学校调进了北江市的宣传部,终于鲤鱼跃了龙门。可自己的心里总感觉着好似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自己的家在农村乡下,从小比着别人家穷,父母含辛茹苦地将自己送进学校读书,到头来依然不能改变父母家里的贫穷。郑扬伸手关了桌上的电脑,站起来,默默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一阵音乐的响声,听着柔情动听的手机铃声,这手机的铃声是郑扬从网络上下载的一首情歌。郑扬很喜欢这首情歌的歌声,因为那唱歌的声音像极了晓彤的声音。在双溪师范大学的时候,那和晓彤相处的日日夜夜,晓彤是一个喜欢唱歌的女孩,她唱的歌声是那样的温婉动听。

        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尤英的声音:“中午回来吃饭!我今天买了菜。”

        “中午单位还有点事,我不回来吃饭了!”

          郑扬说完话立刻关了手机。不一会儿,手机的铃声音乐又响了起来,郑扬按下按键对着手机大声地吼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中午我不回家吃饭!”

        “我是舅舅!中午你给我回来!”

        郑扬望着手机,耳朵里嗡嗡的只有七个字,“中午你给我回来!”

          过了好一阵子,郑扬对着手机轻轻地“嗯”了一声。

        中午的饭桌上,郑扬、尤英和舅舅。一看那桌子上的菜就不是家里烧的,应该是饭店里送来的。舅舅一个人拿着酒杯自斟自饮着,偶尔地用筷子挟着菜放在尤英的碗里,嘴上甜甜地哄着尤英:

        “多吃点,你肚子里有孩子,是两个人吃哦!”仿佛他俩是夫妻,把郑扬一个人凉在一旁。

        郑扬皱着眉头,端着碗如同嚼蜡般地吃着饭,舅舅酒过三杯,打着酒嗝用筷子敲了敲郑扬手中端着的饭碗,睁着醉醺醺的眼睛望着郑扬说道:

      “你什么都不是!不要想着生事非!乖乖地听我的!等尤英的肚子里孩子生下来,我让你当宣传部的副部长!”

        郑扬端着碗,默默地听着舅舅的说话,心里想着,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就什么都不是啊?最后听到舅舅说让自己当宣传部的副部长!心底的欲望压住了仇恨,抬起头望着舅舅点了点头!

        舅舅半天没听见郑扬说话,将酒杯狠狠地拍向桌面:“我讲了你敢不听?”

        郑扬的心里一哆嗦,敢紧放下碗,站起身来对着舅舅毕恭毕敬地说道:“舅舅!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舅舅“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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