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从寂寞中出走——读《莫斯科绅士》

因为疫情,在家已经待了两个月。每天有了一定的时间,进行思考(其实就是胡思乱想......) 。自上学以来,这次是呆在家时间最长的一次。从最开始的担心到害怕,再到习以为常,直至目前的有点急躁。心路历程已经很丰富了,在家复工后,每天从自己的卧室,走进卫生间,再到餐厅,又开始了三点一线的路径。闷在家里,独处,成了一门亟待修炼的课题。

其实这几年很少看小说,尤其是国外的小说。总觉得没有历经过国外的风土人情,会看不懂书中的情节。但呆在家里实在是太闷,所以拿起了一部之前在网上评论不错的一本小说,而且情节上也是被禁闭于一家酒店而无法出去,与目前的情况较为类似,于是捧起了书。

书中的主角——亚历山大·伊里奇·罗斯托夫伯爵(下称“伯爵”),因为替名于他的好友米哈伊尔·费奥多罗维奇·门迪茨(下称“米什卡”)疑似讽刺政府的诗歌而被判处终身被禁足于大都会酒店。在青壮年的时间走进去,漫漫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人生中大半辈子都限制于这个酒店之中的故事。

酒店的模样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小,它有理发店,伯爵每周都会和理发师约好进行理发;它有餐厅,厨师长埃米尔的每一道菜品,都会被伯爵一一猜出食材的搭配;它有酒吧,伯爵偶尔会坐在里面,浅酌一杯红酒;当然,它还有客房,伯爵的住处,就是楼顶那间略小的房间,伯爵另辟蹊径地将衣柜后的墙面砸开,让另一个与他房间同样大小的空间变成了他的私人书房,也是他的秘密空间;这些地方,伯爵从没有产生过一丝厌倦,应是一种对于生活的乐观态度所致,亦或是从小被培养起的一种对于生命的敬畏感使然。

伯爵在与每个人的交往中,总是显得那么的温文尔雅,极少表现出情绪;其中贯穿全书的一条主线是:在刚进酒店里的几年中,他就认识了一位极具好奇心的小女孩——尼娜,她总是会很突然地问许多问题,不时地直接讲述自己在酒店里的奇妙发现,甚至有时也会拉着伯爵一起在酒店展开刺激的旅行。书中有一段描写尼娜带着伯爵偷偷潜入新的政党在酒店开会的地方,这是一个大的宴会厅,二楼的阳台因为太高而不会被发现,于是就成为了探险家的绝妙藏身之处。当然,对于伯爵而言,探险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因蹲在阳台上而造成的衣服开裂,而不得不去裁缝师玛丽娜那寻求帮助。

随着时间的推移,尼娜开始上学,但她仍然会在酒店里进行她的“实验”,而这些实验其实已经被验证过,重复地做应该是尼娜内心执着的表现,再后来,尼娜和其他的好友会在酒店谈论各种政治话题,自身也在不断的参与,而最后一次与伯爵的见面,就是领着她的小女孩——索菲亚,请求伯爵代为照顾,而她自己将要奔向新的旅途,去实现她自己的理想。

而当伯爵与索菲亚在刚刚接触的一段时间里,发现她与尼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尼娜活泼,会对陌生的东西感到好奇,而索菲亚却喜静,能够一整个下午安静地读蒙田的书;随着慢慢相处,伯爵开始将索菲亚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会和她玩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的的游戏,会为她不小心跌落楼梯受伤而不惜冒着风险带着她离开酒店去医院治疗;最后,也会因为她因不愿离开伯爵及其酒店其他人而准备推辞去国外展示她的音乐才华时,和她慢慢诉说,伯爵与尼娜相遇的故事,最后鼓励她敢于到超出自己眼界的地方冒险。因为太爱这段话,请允许笔者将之摘抄如下:“我有无数理由为你感到骄傲。那天晚上音乐学院的比赛当然是最令我感到骄傲的事之一。但最让我感到骄傲的并不是你和安娜带着喜讯回家的那一刻。而是在那之前,在那天晚上我看着你走出酒店大门,往音乐大厅走去的时候。因为在生活中,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我们能否获得一轮又一轮的喝彩声,而是在面对这种荣誉的不确定性时,我们是否仍然敢于鼓起勇气前进。”

当然,此番谈话后,索菲亚的请求也预示着本书的结尾,伯爵通过在各个房间的“偷窃”行为,准备好了行李,在一个电话铃声不断地夜里,第二次走出酒店大门,当然,这一次,他不会在回来。以上所描述的仅是一条较为具体的主线,随着书中时间的拉长,还有许多条的主副线交织在一起,以反映出伯爵的人生。这里也就不一一展开描述了。当然,当故事向后展开,读者也会产生和书中米什卡对伯爵说的一句话的相同的感受:“许多年前,当你被判在大都会酒店终身监禁的时候,你其实成了全俄罗斯最幸运的人。”

而当笔者在读这本书时,最深的体会就是伯爵身上散发出的对于生活的乐观、积极的心态。从最开始安于酒店生活,到后来为酒店旅客服务,再后来,慢慢开始与厨师长米埃尔、餐厅主管安德烈组成的“三巨头”。每天讨论酒店的日常情况,还会暗自准备各种食材,最终做成很久没有尝过的纯正的法式海产什烩,经过三十多年岁月的洗礼,伯爵没有对命运抱怨,而是拥抱生活,融入生活,这是比与生活和解更高层次地态度。

读完此书,让人感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简简单单八个字,若将伯爵的命运加之己身,未必不会崩溃。而仅仅只是在家停留两个月,就已经和家里人有了许多的矛盾与冲突。不愿合群,更喜欢独处,但独处,又会引发寂寞。如何从寂寞中出走,伯爵的经验不失为是一种路途。但具体如何做,仍然需要依靠自身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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