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位于今天的孔城镇长岗村,村中房屋依山傍水,因房后有连片的山崖石壁,所以十里八乡都称老家——石壁村。石壁村后又分为:周庄和桂老两个生产小队。
村前池塘杨柳,伴有稻田河流;后有山崖石壁,相伴水塘山林…所以老家风景秀丽,环境真的很美,并且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年少梦想和快乐!
村里的人们极其淳朴善良,而且勤劳。若谁家困难,都积极帮以钱粮度过难关;若是建新房,每户出人出物,极尽帮助,房主人仅需提供三餐即可,是无需工钱的;若是红白事,更是出钱出物,无偿帮忙。
当然,农村中吵嘴打架的现象也很频繁,但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却很少,其理由很简单:一是本性善良且多为小事琐事;二是地方太小,总能抬头不见低头见;三是理理关系,每户都有或多或少的亲戚关系,所以很多人吵嘴打架没几天,就能和好如初。但若和村外发生冲突,则村中空气骤然紧张,俨然进入战时状态,人们变得异常团结,纷纷手持扁担锄头,在阵阵呐喊声中奔向集结地。其实双方很难真的打起来,一般都互推代表进行谈判,但声势强大的一方,总能赢得对方的敬畏和妥协。
老家人相处融洽,拥有一个良好的也很奇怪的生活习惯,那就是捞脚吃饭。所谓的捞脚吃饭:就是吃饭的时候,盛好米饭夹些菜,随即走出门去,走东家串西家,常常从南走到北或北走到南。其间问候之声不绝于耳,也或稍停说说闲话,如遇有人家也在吃饭,女主人都会大声招呼加饭和夹菜。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每到初夏至初秋的傍晚,只要天气尚好,每户人家都会在自家门前找一片宽敞的空地,然后摆上桌椅、放好饭菜;也有几家干脆合在一起,于是形成一道美丽风景、很是热闹。只听,“你家吃什么啊?”答,“我家吃稀饭”;又有答,“我家是干饭”;再有答,“我们家干的稀的都有”。又问,“都有什么好菜啊”,笑答,“有啥好的,还不都是菜园里的”;又笑答,“到我家来,孩子他爸今天搞了几条鱼,刚煮的”…问答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间,我们孩子很快活,这家吃点,那家吃点,哪里人多热闹就又奔着去了。这就是我的老家,一幅温暖大家庭的场景。
老家的人们对于生活有着极高的智慧和能力,因为贫穷,他们利用大自然的馈赠积极改善自己的三餐生活。腌制咸菜,是每位家庭妇女必备的技能之一,每到一户,都能有几样精致的开胃咸菜,像萝卜、罗卜菜叶、豆角、辣椒、大蒜、白菜等;还有多样风干小菜,烹饪时尽吸油脂,变得柔韧、滋润且具本身香味;更有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的各类时新特色菜肴,像竹笋、槐树花、香椿头、马齿苋、丁心菜、花草头、香蒿等。总之,她们都是心灵手巧,能把不起眼的小菜,做得令人胃口大开,举例说上两个小菜,你看好吃不?一是清蒸茄子泥,煮饭时,将白色茄子切成小四方块,与米饭各占一边,饭熟后,在茄子上加一些猪油、葱花、少量蒜泥和盐,用锅铲搅成泥状出锅即可,真正清香、柔软可口。二是常见的空心菜,除去菜叶,将茎部逐一撕开,放菜篮搓揉至裂开或蜷曲,再放少许青辣椒丝清炒即可。
每年的雨季或初秋时节,在老家的山林中都有许多珍贵的野生真菌蘑菇。野生蘑菇每次的采摘期都很短,约在一个月左右,成长期内生长很快,如不及时采摘,就会迅速枯萎或腐烂。野生蘑菇生长在杂草中、树根部,多为杂草或青苔掩盖,所以很不好找。据老辈的人讲,蘑菇极具灵性,是会认人给予的!而且它们有着生长规律和路线,因此好多人半天也难找一个,但往往找到一个,便能找到一片或一窝。
雨季的蘑菇很新鲜,保鲜时间只有几小时,一般都会当天食用。采蘑菇需要具有一定的识别能力,若不慎采到毒蘑菇,吃下会有生命危险的(在祖母的指导下,我是采蘑菇和识别蘑菇的高手)。野生蘑菇真的美味,每到采摘时节我总是念念不忘,以至于2016年的雨季,我特意驱车回老家,在山林中转了两个多小时,最终一无所获。究其原因,是山林缺少爱护,多见杂草疯长、灌木丛生;以前的山林,杂草杂树和灌木都做了柴火,现在大家都烧液化气了。好在每年的初秋,还能在菜市场看到少量的野生蘑菇,对此我必是不会放过的!
房前屋后的水塘,加之门前的鲁王河,所以小时候我也善于戏水和捉鱼。那时没有电瓶打鱼,水面鱼虾龟鳖多且肥美,有次父亲用猪肝作钓卡,一夜竟能收获几十只龟鳖,我则常在塘边柳树根下徒手摸鱼,一圈下来,竟也有十多条大大小小的鲫鱼。尤其春夏暴雨之前,鱼儿成群浮出水面,随手一块石头或木棒砸向鱼群,就可捞出几条不小的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