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红楼梦》抄检大观园的情节中,探春说的一句话让我印象十分深刻:“你们别忙,自然有你们抄的日子。甄家不是给抄了吗?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天真抄了,咱们也渐渐地来了。这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古人曾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后来,随着探春远嫁、王熙凤被邢夫人剥夺了管家之权、贾母去世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贾家果然出现了内部的互相倾轧,又被外部构陷,也如甄家一般被抄了家。
这让我想起了祖母常说的一句话,“自家团结和睦则邻里和外人都不敢欺辱,反之人人可欺。”其实,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而在我看过的影视剧中也在佐证。
在tvb出品的港剧《溏心风暴》中,经营鲍鱼买卖的老板唐仁佳(以下简称“大鲍”)有一个正房凌巧(以下简称“大妈”),和大妈孕育了儿子唐至逸(以下简称“阿娇”)、女儿唐至欣;另有一个妾室王秀琴(以下简称“小妈”),和小妈孕育了儿子唐至欢;还有一个名义上是干儿子实为私生子的唐至安(以下简称“还可以”)。
一家人本来相处融洽,其乐融融,但是小妈实际上暗暗嫉恨自己没有名分,嫉恨自己要屈居于大妈之下,所以只要有机会就开始兴风作浪:比如借大鲍要陪大妈过生日不能陪自己去旅行而甩脸子,成功让大妈心软,并获得了唐记鲍鱼的部分分店的所有权;比如故意挖阿莉(大妈亲妹)的伤疤,阴阳怪气地警告她不要插手自己的事;比如串通贪心的阿波(大妈亲弟)揭露了阿娇女友是有夫之妇的事,致使冲动的阿娇在一段时间内和大妈离心;比如将还可以是大鲍私生子的事抖了出来,导致旧病复发的大妈伤心之余独自前往英国救治,并趁这期间“未登天子位,先置杀人刀”,妄图赶走一直默默守护唐家和唐记鲍鱼店的阿莉及还可以……
大妈使计揭穿了她的真面目,大鲍将她赶出了唐家,并遵照大妈的临终意愿只和她做普通朋友。然而技高一筹的小妈在大鲍面前演了好几出戏,让大鲍误以为她已经改变,再加上被小妈忽悠的亲生子至欢违心地说出了大妈临死前已经原谅了小妈,所以大鲍不顾众人的反对,和小妈偷偷在瑞典注册结婚,成为了合法夫妻。
眼见达到目的,小妈也撕掉了自己的伪装,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大鲍唱反调,还勾结之前被她陷害而被赶出家的阿波以及阿娇妻子Jackie的娘家人,还有她的情夫常在德,三天两头就去店里闹事,非要强行接管店里的所有生意,将大鲍气得够呛。
原本大鲍以为她只是小心眼,耍耍小脾气,但还是爱他的,所以也没有太过计较,然而当他从还可以和阿莉那里得知其实小妈早已出轨,并且居心叵测,想要瓜分他的全部家当时,他已悔不当初,可是后悔晚矣。
之后,小妈就率领一众牛鬼蛇神隔三差五就上演“大龙凤”,硬生生将原本健壮如牛的大鲍气得进了几次医院。在大鲍临死前,小妈阻止还可以等探望大鲍,关心的也并不是大鲍的生死,而是大鲍的遗嘱里她和儿子至欢能分到多少。在大鲍的葬礼上,她也要将权利行使到底,以当家主母的身份强行阻止还可以等人送葬。
更离谱的是她还和还可以等人打争产官司,旨在证明大鲍的遗嘱是在其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立下的,从而推翻遗嘱,使自己获得最大的权益;对不站在自己这边的亲生子当众宣布断绝关系,不管不顾,一门心思扑在争产和怎么与常在德你侬我侬上。
结局时,还可以的好友兼争产案律师常在心的一番话让小妈想起了她与大鲍的过往: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名分,但是凭心而论,大鲍、大妈包括一群孩子都没有亏待过她,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优裕的生活,只是她的贪心一步步致使唐家分崩离散,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到了今日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八卦周刊的头条的可悲地步,才幡然醒悟。
在《溏心风暴》的姊妹篇《溏心风暴之家好月圆》中,钟笑莎(以下简称“Sa姨”)也是类似的角色。
Sa姨出场自带笑点,对于负心汉甘泰祖(以下简称“祖爸”)和介入其婚姻的第三者殷红(以下简称“阿红”)的吐槽谩骂可以说是一针见血,特别是每次钟笑荷(甘泰祖原配,以下称“荷妈”)受气后再看都觉得特别解气。
然而随着剧情推进,却发现Sa姨并不是鉴婊达人,并非真正为姐姐荷妈抱不平,而是对钱有执念,埋怨当时阿红勾搭了阿祖,阿祖抛妻弃子,弄得现在自己姐姐只有一家小饼铺,而本该属于他们的家好月圆十几家分店却被阿红占有。本来想着丈夫靠不住就回来靠姐姐,结果发现姐姐也没得靠,所以和小妈一样,也不停在搞事,但又搞不明白,每次都让荷妈替自己擦屁股:
比如明面上说需要钱和出轨的丈夫打离婚案,实际上诓骗到外公的养老钱便去投资,在这期间又处处针对小月,时不时拿“养女”的身份取笑她,故意让小月冲撞她又在外公面前装可怜,还到处宣扬小月的隐私;怂恿外公去和祖爸打招牌名字归属权官司,败诉后当着媒体的面说阿红引诱小家(甘永家,荷妈和祖爸的大儿子)误入歧途,被阿红告诽谤时先是嘴硬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邪,之后又在荷妈面前哭诉自己养老钱要被阿红掏空了,请荷妈出面摆平;比如逼迫荷妈的老伙计莲子蓉和自己一起利用甘老太太疼爱孙子小好的心情,以购置新烤炉的名义诓骗其几十万,又私下告知甘老太太另一个孙子小中没在英国读书,躲在荷妈家,还将告密的事情甩给了祖爸,又在莲子蓉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揭穿她后抹黑他,让他无法去澳洲工作,惊动到荷妈出马才不情不愿地帮莲子蓉保住了工作……
这些还都只是开胃菜,后来更是显现了自己无情自私、虚伪贪婪的一面:比如因为幡然醒悟的阿祖给了外公一大笔钱用作孩子们日后发展的本钱,Sa姨便眼后不已,故意在侄女小庆的婚礼后台大闹,扬言不给钱不止自己和未婚夫恩赐不出去见客,更要进行控诉,搅黄小庆的婚礼;比如听到家乡的老人说有一年出生的小孩被换错了,便偷偷前往荷妈的卧室搜寻她的血型资料,以荷妈和外公血型不符为由威胁外公自己要接手荷妈饼家的生意,向阿祖勒索钱财,更放下狠话如果DNA检测荷妈不是外公的女儿自己会第一个赶她和她的孩子们出门;比如和女儿嘉美、丈夫恩赐以及婆婆配合搞事,打击诬陷小月,拉拢小家和嘉美……
可以说这部戏里的戏剧冲突,阿红和荷妈属于每两三集一个大冲突,而Sa姨和所有人则是每一集一个小冲突,每两三集一个大冲突。
俗语有云“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家贼之所以难防,便是因为人性本善,视家贼为家人,期望他能改过,能认识到亲情的重要性。但家贼的出现,却真实地预示着败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