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3天看了两遍台湾的电影《无声》。
每次看完,都像有块黑色的泥巴块粘在胸口。
电影的开头,柔和的夕阳下,一群嬉闹的少年奔跑在校园。像所有美好的童年一样美好。
这是所特殊学校,这是一群听障孩子。
想修改掉“听障”这两个字,像电影中用的听人和聋人一样平等的字眼来表达。
我们只不过是不相同的人。
电影里的美好非常短暂。这短暂的美好衬托的悲凉更悲凉。
两根手指在脸颊两边左右晃,是我记忆最深的手语,“一起玩”。电影里的一起玩,是威胁、胁迫、无奈和悲伤,更多的是谁也不愿意捅破的一层窗户纸。
女主贝贝,还有学校1/4的男孩和女孩有参与或者被性侵的经历。除了初来乍到的男主,所有孩子都叫这是“一起玩”。
往返学校和宿舍之间的校车上,光天化日之下,孩子们就长期在校车上“一起玩”。
所有的大人,老师、校车司机、宿管员等,朝夕相处的成人长年累月的用沉默覆盖住这些汹涌的暗流。成人不去捅破,甚至孩子们也不愿意捅破。
因为他们是一群一样的孩子。宁愿忍受这种相同的人的“欺负”,也不愿意被排挤在外。在听人的世界里,看待他们的眼光有同情的、讨厌的、嘲讽的。比起同学对自己做的那种事,“我更害怕被丢在外面的世界”,这是女主贝贝又被欺负之后无力的回应。
我们听人在自己生活的环境中,也会物以类聚。在属于自己的小团体中,总是会充满自信和能量。熟悉的地方哪怕血迹斑斑,依然是一处存在归属感和存在感的地方。就连彼此之前见骨的伤口,也是彼此共同承受与划下的。
孩子是无助的,但学校各方的无作为甚至遮挡则令人发指。
贝贝第一次被欺负后,写给老师的求救信始终没有得到老师的反馈。当面寻求帮助,老师一脸的不耐烦,几次追问,老师留下一句“老师要怎么帮你?他们又没有欺负你。”,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成年的女老师,难道真的认为这不是欺负么!
几年里一直看不到的校车司机。
一直逃避、敷衍面对、尝试息事宁人、不会手语的校长。。。
如果养育一个孩子要全村的力量,那么虐待一个孩子也需要全村的力量,举凡视而不见、为求自保或维持缄默都是加害的一环。
电影的结尾,最大的加害者,也揭开他最大受害者的面纱。从小四到国二,加害者是男性成年老师。几年的痛苦没有人帮他。
东窗事发,施暴者仅仅得到提前退休的惩罚。生活和事业甚至蒸蒸日上。受害者的毕业典礼,还光荣的受邀参加了。
扭曲的生活扭曲了孩子的人格。
借用同样施暴和受暴的另一位少年的抱怨“你们为什不早点调查”。
如果在他刚刚被施暴的时候发现并给予安慰和正确的引导,他就不会变成施暴的一份子。
在他还没有被施暴之前就发现,那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