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醉墨笙箫
往古之时,不知几千载也,有男女私慕,两族以隙而非之。
彼慕之甚,恐不得成眷,故相期而走。 日夜不息,风雨无阻,行数月,窃知族人不得其踪,搭舍开荒,安居营生。
情笃家睦,恩爱如胶。男耕女织,昼劳暮息。几载经营,仓有粮,圈有禽,恩爱融融,生计无忧。夫妻常以诗咏其情深。
妻歌曰:
陋舍不哀,粗黍饱腹。
有君之室,冰雪不寒。
恋君之深,几时行止?
天日无光,地老无生。
君字命邯,妾名呼郸。
邯独郸存,郸唯邯生。
邯郸邯郸,万古一矣。
夫歌曰:
灼灼桃花,羞卿之容。
杨柳依依,怯比卿姿。
花有败期,彼此无穷。
邯为郸刚,郸为邯柔。
邯郸邯郸,万古无他。
其爱也,天裂不分,地老无异。天神感其深,待其亡,点邯成山,曰邯山;点郸为水,曰郸水。以成其歌誓,慰其诗言。邯山郸水,相偎相依,邯唯有郸,郸唯有邯。万古从一,不复变矣。
【译文】古时候,不知是几千年前了,有一对男女私下相爱,可两族之间有矛盾,因而反对他们。
两人爱得很深,担心不能走到一起,于是相约逃跑。他们日夜不停赶路,风雨也阻挡不了,走了几个月,料想着他们的族人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便搭建屋舍、开垦荒地,安定下来经营生活。
他们感情深厚,家庭和睦,恩爱得如胶似漆。男子耕种、女子织布,白天劳作、傍晚休息。经过几年的经营,粮仓里有了粮食,圈栏里养着家禽,还常常写诗歌唱出彼此深厚的感情。
妻子唱道:
简陋的茅舍不令人哀愁,
粗糙的粮食能填饱肚子。
有你在的屋子,
再冷的冰雪也不觉得寒冷。
对你的情这样深切,
什么时候会停止呢?
除非天没有了光亮,
大地苍老万物不生。
你的名字叫邯,
我的名字叫郸。
邯只为郸而生,
郸只为邯而存。
邯郸啊邯郸,
即使再过一万年也是一体。
丈夫唱道:
鲜艳的桃花,
也比不上你的容貌。
轻柔的杨柳,
也不敢与你的姿态相比。
花儿有凋谢的时候,
你我之间的情意却没有尽头。
邯为郸而刚强,
郸为邯而温柔。
邯郸啊邯郸,
一万年也不容许其他掺入我们的爱情。
他们的爱情,就算天崩裂也不会分离,地苍老也不会改变。天神被他们的深情打动,等他们去世后,将邯点化为山,名叫邯山;将郸点化为水,名叫郸水。以此实现他们诗歌中的誓言,慰藉他们诗句里的情意。邯山与郸水,相互依偎,邯只有郸,郸只有邯。一万年始终如一,永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