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感到有几缕寂寥感氤氲在心中,催生出想做些什么的欲望和冲动,也许是找人聊天……终究还是离不开社交需求吗?未免令人无奈。此前我格外喜欢只身一人的状态,一个人吃饭,可以不计时间、放任自己细嚼慢咽;一个人散步,可以不顾行程,看到可爱的小鸟随时为他驻足停留;一个人学习,可以不思进度,全然忘却时间的流逝;一个人……百般独自,百般自由,但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手足上的镣铐,沉甸甸压在肌肤上,迫近血管。
我想到小说的桥段,一个人的状态被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打破,如同稀碎的镜子,再难复原。然而我的世界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们只远远地在外围眺望,留下只言片语,便挥袖离去。
我记得那些让我欢喜的话语,说者无心,听者起意,那些话时而会跳跃于我的灵魂之间,渲染出一道道色彩。我常常想到七年前他对我说的那句“你笑起来很好看”,说这句话时,他的眉眼里也含满了笑意。此前有人说过我好看,说过我有气质,说过我可爱,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乎我笑起来的样子,只觉心间微微一颤,恍然中已有六年光景没再见过他。
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人事物,只是俗人称此为颜控,我自以为然,却也不以为意。如果不再美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哈尔曾如实道。年少时听到这句话只觉滑稽,如今却越发认同。如果不美丽……我时常庆幸,自己的模样刚巧落在自己的审美范畴。美丽是绝对的,也是相对的,能拥有绝对美丽的事物恐怕只有朝阳夕阳,人类只不过是相对美丽的产物。相对于审美观念而言,人人自有一番美,而我对人类的美颇有些挑剔。
思绪又飘到一个虚构的世界,他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问她倘若不是家境身世样貌,她可曾会多看他一眼。“我确是喜欢你显赫的家世,富裕的家底,美丽的面庞,”她略一顿,又道,“可倘若失去了这些,你也便不再是你了,我喜欢的是完整的一个你,不仅喜欢你的家世样貌,还喜欢你用手轻轻触碰枫叶时的恬淡,喜欢你望向远方雁归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忧郁,喜欢你谈起海洋、谈起高山、谈起雨林、谈起沙漠时眼中闪烁的回忆的光芒。没有家世的加持,你又如何成就这些?”她忽而想到了另一个男人,他永远只能看到小麦和稻谷,永远看着脚下。
不对,我从遐想中跳出来思考,若她当真那般欢喜他,便不能在此情此景想到另一个男人,她侃侃而谈,一腔欢喜,满眼皆是他的身影。虽然有所对比看起来更为生动,但……若身处她的位置,自当不会想到别的事物。
想写小说了,有点激动,却也有点慵懒,思及一直放在草稿箱中的那篇残文,到底是难以完成了。不如看别人的作品,还能假装高手地评头论足一番,成就最轻松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