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口气有点冲地说:“你怎么说起话来像个白人女孩?”这个问题很尖锐,对我是一种侮辱,或者说,至少是一种质疑。
我们的父母从小给我们灌输使用标准词汇说话的重要性,比如:要说“going”而不是“goin”;要说“isn’t”而不是“ain’t”。我们被教导要把单词说完整。每次我们对某个单词、某个概念活着某段历史有疑问,他们就让我们去查阅那些书。祖父的影响也是一个因素,我们过去吃晚饭时,他会一丝不苟地纠正我们的语法,告诫我们说话吐字要清晰。总的意思是,我们要超越现状,走得更远。
我们这种方式被认为是“白人的”,是一种背叛和装腔作势,是对我们文化的一种否定。多年后,我认识并嫁给了我的丈夫,他的肤色有些人觉得白,有些人觉得黑,他说话的口音像是常青藤名校毕业、在堪萨斯州中产阶级白人家庭重长大的夏威夷黑人。在政治舞台上,我曾在白人和黑人脸上都看到过那种迷惑的表情,那种想把某人和自己的种族联系起来却发现并不容易的懊丧。
她的敌意让我沮丧,但是我又想让她看到我是真诚的,而非在炫耀某种优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今天,我再次回首那一刻的不适,意识到那是一个普遍的问题:我们要在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中不断加深对自我的认识。我也意识到,我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摘抄自米歇尔·奥巴马《成为》(P4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