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谈写作]父亲的眼泪

她离开了这个城市,也离开了我们的世界。再回来只是再也回不到当初。

思绪陷入回忆中,那晚,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成了父母吵架的导火索。具体是什么事,时隔太久已记不清。一开始只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后来俞吵愈烈直至场面失控。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场面。我不知道我在旁边能做什么该说什么。那年我初三。

父亲喝了点酒,在明亮的灯光下,吵架时脸涨得通红。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还动起了手来。如果这时候有一个人让步,事情也不会这么僵持。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母亲让我去搬救兵。

我爷爷住在我姐家,和我们在一个小区,离我们家就隔着几栋楼。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阁楼,敲着爷爷家的门。这幢楼诡异的静谧,只有阁楼我在敲门的声音。印入眼帘的是爷爷穿着一条缝缝补补的裤衩,这时候还不是很晚,只是老人家睡得普遍都很早。

爷爷看见我焦急的样子,额头上不大不小的汗珠。赶忙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结结巴巴的“我。。。我父母吵架了,还打起来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爷爷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拿着外套就跟我一起去下了楼。

我们的动静太大,惊扰到了我伯伯,我伯伯也跟着我们一同去劝架。一帮人爬到楼上时,叫骂声还未停止,打架的架势也还没有消停,旁边围观的人也不少,一切还在继续。

伯伯拿起口袋里的一包烟,递给爷爷,给爷爷点火。爷爷猛吸了一口,开始循循劝导。伯伯也点起一根烟。开始分析起父母双方的过错。我被吓得不轻,只是一个劲的哭。

看父亲语气平静了不少,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看热闹的人没有热闹可看了也都纷纷散去。伯伯和爷爷在家里坐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他们下了楼。这一场风波才平息了下来。

后来的一次吵架是在过年的时候,那次之后我母亲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个城市,只是每隔半个月回来一次。半年之后才在流言蜚语的打压下和长辈们的劝阻下,再次回到了这个城市。即使是这样,她从那以后更是很少关心这个家很少关心我的事。

小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天天生病,这样父亲就会多爱我一些。长大后,真不希望自己天天生病,却总是生病,还要父亲照顾我。本应该是照顾父亲的年纪。

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开始经常地熬夜,天天如此,早上是不吃早饭睡到中午才起来。身体就是这样慢慢的被我折磨得不成样子。我开始吃不下饭,日渐消瘦。只要难得多吃一点,就会异常不舒服,有时候甚至会上吐下泻。

真的是活脱脱一个林黛玉的体质,我厌倦了这样一具躯壳。有时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在家一躺就是好几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父亲照顾我的起居,把一个脸盆端到我面前,给我洗脸让我刷牙。我想说我可以自己起来洗脸刷牙的,可是身体不允许我逞能。

父亲一连几天在我的床榻前照顾我。早上天天给我端脸盆洗脸,中午吃饭,由于身体不舒服,父亲单独熬粥端到我的面前。冒着热气的粥,熏得我的眼睛雾蒙蒙,眼眶有点湿润。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的照顾着我。

父亲捧着我的脸,心疼的对着我说“可怜了我的孩子,真是一点都碰不起,一不小心就会生病的”说着眼泪掉进了我洗脸的脸盆里,一滴一滴,能清晰的听见每一滴掉落的声音。

我也控制不住的跟着父亲一起流泪,我恨自己不争,恨自己没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子的身体,不让父亲操心。

其实父亲心里的苦脸上的泪又何止是在诉说心疼我的情感,还有的是一种对母亲不闻不问的埋怨,心酸。更是对于没能给我良好的环境的愧疚。他不说,他不想让我难过。其实我都看在眼里。我们的心是连着的。你的心在疼着难道我能感受不到嘛?

我们总是用华丽丽的词语来赞美母亲,一年又一年。母亲不是我们的母亲,而是我们笔下捏造出来的一个伟大的母亲,那是别人的母亲。我的母亲不像别人母亲那样,也并不是所有的都是那样美好的母爱。

我们不曾写过一篇文章来赞美父亲。父亲是一家的顶梁柱,但所有的美好的赞美都是留给母亲的。父亲是默默无闻的爱着,不求回报没有任何的赞美。但是我由衷的感谢我拥有这样一个父亲,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我最亲爱的人。


说自己的故事流自己的泪,听故事的人只是在听故事。感动了自己感动不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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