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或者喧闹中,我会突然想起一些人和事情,那些散落在过去时光里的瞬间,点点滴滴都像石子投在平静的湖面,引起层层叠叠的波纹,扰乱人间。
夏天的时候,我去剪了短发。帅气的小鲜肉一边帮我洗头发一边和我聊天:要剪短发么?都说女孩子剪头发会有一个故事,你也有么?可以告知一二么?我笑笑:哪有那么多故事,就是觉得太久没剪,发质太差了。
理发师叫JACK,很幽默。
他拿起剪刀笑着说:这一剪刀下去,三四年的记忆就没有喽!我笑着,默不作声。
剪到一半的时候,店里来了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妻。
小鲜肉和他们打了招呼,上前挽着老奶奶去洗完了头发,刚要挽着她往镜子跟前的转椅走时,她不乐意了,直直的奔向老爷爷。
老爷爷腿脚有点不利索,手里拿着拐杖,他用拐杖指着镜子跟前的转椅说:去,坐到椅子上!她却立刻解开腰带要脱裤子,他用谩骂制止了她并推着她往镜子跟前去。
理发师有点尴尬,但还是扶着老奶奶,让她坐下,正要开始动剪刀时,老爷爷说:剪好看点哈!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其实,我也有故事。剪短发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大熊说:狐狸,你长发的样子最好看!
一个朋友来找我。乌鲁木齐深秋的晚九点,路灯们投射橘色的光让本该清冷的街道多了点温暖却又更显得寂寥。
我坐在学校对面的香锅店无聊的等待,透过窗,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想起两年前的秋天。就是这样的晚上,大熊带我出来吃馄饨,热腾腾的大碗馄饨吃得出了一身汗,然后在老板娘戏谑的表情里牵手走出小店。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抵不过一碗馄饨来的幸福。
上午洗完澡去金百味吃辛拉面,老板娘还是那个中年女人,脸上布满了生活的的艰辛,笑容尴尬。
去年冬天做兼职,大雪天,晚上十点结束,十点零一分,大熊打电话说:狐狸,我喜欢兔子,我想和她在一起,我们分手吧 。我沉默着挂了电话,走在风雪里,密集的大雪瓣砸在脸上,瞬间化成冰水。
一路走到学校,全身冻得僵硬,脸上全是冰碴子,话都说不清,支支吾吾要了份辛拉面,老板娘赶忙重新沏了一壶茶:冻坏了吧姑娘,赶快先喝点热水!然后催着大厨开火。那时候,我觉得再漂亮的脸蛋儿都不如老板娘尴尬的笑容好看。
我爱大熊,现在爱,未来可能还有一段时间会爱着,但是我记得小时候狐狸妈妈说:时间会消灭一切的。
是的,我相信,时间会消磨一切新鲜的东西,让它们褪色,变旧,在记忆里落满尘埃。
而回忆里的东西,对于现实里的人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