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热土·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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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近来的天气着实有些狂躁,动不动就让我“汗颜”,毁了我心中江南水乡温柔的印象。命里属于水乡的人只能顺从,既然生在这片土地,只能尽情“享受”这一切了,而命运暂时寄存在这里的人啊,你们何必如此执着?

前两天出去玩儿的时候,园林里导游带着队伍在假山庭院里穿梭,一股股热流与沉寂千年的古迹很难磨合,我瞅着导游心想,真是美死你了,外面热浪翻滚,园林正好是避暑圣地啊。

我所居住的地方,是苏州一个务工者聚居的郊区,一旁是高贵安静的高尔夫球场,而另一边的喧闹却从未停止,故事时刻发生着。

这里也是小桥矗立,流水从中而过,房屋挤满了这片土地,如同蜂窝,看似密集凌乱又有规则。几乎每一户的大门或是围墙都能看出匠心,不失江南人家的典范,而两层楼的主屋则是平平常常,不高贵,不残败,住着最大的主人,中间的院落却成了重心,也是整个建筑的败笔,随意搭建分割的小屋、杂乱破旧的什物、五湖四海的务工者。主人还未对来者致欢迎词,建筑已经在说:呵,你们只是寄居。

这里是这座城的最边缘,拆迁的轰鸣声步步紧逼,而人们却是奋力突围,奔赴另一个城市的边缘。

早上,你可以在还未日出时醒来,看见不远处两三人上下货物,相互催促着早早出发,你也可以在六七点推出毛驴,涌入上班的专线,听一听别人所在厂里的故事,你甚至可以再迟点,在收旧货的吆喝声伸一伸懒腰,跟着大婶大妈们去那拥挤的菜市场,当然你不免会走不少冤枉路,她们会为几块几角差价跑老远只为找一家划算的店。

这里鲜有改造时代的伟人,缺少左右世界的壮举,但不乏平凡的力量。

这样燥热的天气,空气也变得笨重,稍稍在空中划过一个手势都很是艰难,汗液像胶水一样牢牢地贴合,把人锁住动弹不得。中午时刻,摆地摊的大叔还在一手展览生意,一手不停地擦汗,小店铺的工作舒服些,至少能听见风扇吱呀呀地转,总有一些人完全暴露在烈日下,顾不上擦汗,任衣衫尽湿,重复平日里的动作和神情,偶尔小声嘀咕一句:这鬼天气啊~

这里也有很多的特色,成了在这里居住的人们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此时,所有的开水房老板会拼命地往火炉里加柴,落日的余温还未变冷,这里便要再次点燃激情,紧接着就会有一个个灰头土脸一身疲惫的人前来打水,小村落也是在这开水中再次沸腾。晚上是这里最不安静的时刻,小桥两边的栏杆坐满了歪三倒四的人,为了乘凉,也为了吐一吐气,毕竟白天的燥热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这里可不适合晚间散步,走几步就是一阵垃圾堆的恶臭,倘若白天,你还会发现桥底下的水其实已经绿得发黑。

我没有埋怨水乡的人们没有善待好这些外来的客人,也不愿把水乡环境的恶化全部怪罪到务工者的头上,在这城市的底层,本就没有人想优雅地过日子,他们扎根任何一片荒芜的土地,都可以一直生存,他们无力改变,只能无悔地忍耐,他们是这个城市最寂寞的人群,城市的繁华将他们远远地抛弃,因为,他们保持着最朴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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