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而削的苹果皮

【文字家园】

前几日见某位简友发文,称自己不愿断更想法,犹如削苹果不想断果皮般的执着…

我猜想她是个能熟练运用小刀削果皮的人。而我见过诸多削苹果的奇葩方式,比如用刮刀刮、转果器转、用牙齿嗑的,更有甚者直接啃…

我理想中最完美女孩子削苹果姿态,是用水果刀削出来的。纤纤玉手,拿起苹果,优雅用刀子作支点来削,三两分钟后,一枚刀削纹路均匀的苹果就诞生了。果皮务必是厚薄均匀、完美不断,且放下犹如一只睡着刺猬,拉直像条蜿蜒旋转楼梯…这才是削苹果最高境界。

而我一削苹果就想母亲。年幼时,冬日里外售卖水果品类不多,但家中总能见到一至两箱苹果,吃完一箱很快又补上。放置在家中的阳台。

母亲爱吃不带皮苹果,父亲也会每日细心给母亲把皮削好。每逢父亲喊我跑去拿苹果,就一同和父亲坐在桌前,看父亲帮母亲削苹果。左手拿苹果,右手持果刀在苹果上旋转,逆时针旋转三五圈后,完美的一只苹果就削好了。而此时的父亲,就会将削的苹果皮给我检查观看,无论拉直还是盘起,均厚薄均匀、完美不断。他将削好苹果递给母亲,而此时母亲就像被宠着的小公主,会露出幸福笑容。

有时搞不清楚是母亲爱吃父亲削得苹果,还是父亲爱帮母亲削苹果的动作。但无论怎样,这可能就是爱情中最美好的样子吧。

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年幼时我就站在床上,大言不馋的对母亲说,要父亲做我的新郎,穿婚纱嫁给他这样的混话。可见父亲是我心中的偶像,所以,我急着模仿父亲的所有动作,包括给母亲削苹果。苦于父亲一直帮母亲削苹果,我没有机会。只能不停在心中模仿动作,每次父亲削苹果,我都在思索,如何让果皮不断。怎样才能让果皮削的薄又细又长连绵不绝的。

父亲出差好久才回来。母亲午睡醒来,想吃苹果。我终于有机会自告奋勇的学着父亲的样子,帮母亲削苹果。开始手握苹果,刀放果皮上时,我居然不能连续的把果皮从苹果上削下来。断断续续不说,就连苹果都与我作对。手抓握力不够,苹果调皮的从我手中越狱。

而我一旦开始就不放弃,静下心手握刀,模仿父亲样子,继续削苹果。终于用了两小时削好人生中的第一只苹果。许是因为削苹果时间太长,手心汗水浸润了苹果,母亲咬了一口,笑着对我说,谢谢你让我吃到一只味道独特充满甜咸味的苹果。

父亲不在的这段时日,我每日承担帮母亲削苹果的工作,开始动作不熟练,一个苹果要削两小时。有时候母亲等太久,都睡着了。醒来在吃,苹果因氧化而变了颜色。

但我依然日日尝试。终于像父亲一样,在三两分削出了一只完美饱满的苹果。且苹果皮厚薄均匀、完美不断,果皮放下,犹如一只睡着刺猬,卷起身体,像条蜿蜒盘旋的旋转楼梯…

与先生的初次见面,是个寒冷冬日夜晚,我裹着厚厚的棉袄,依然觉得天气寒冷。更郁闷的是,我感冒了且留着大鼻涕,讲话也囔囔的,这多少会对我的完美形象有些影响吧。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呼了口气,见到了等在窗口的先生。起立寒暄问好落座点东西。

他说:“听你电话里说感冒了,吃药了么?拿了苹果给你,据说每日一个,会很快好起来,要不要试下?”

看到苹果的瞬间,我忽然就对眼前的先生有了别样的好感。他温文尔雅,并不似别的相亲对象那般功利,也不会像上人口普查的令人厌恶。

“既然这苹果如此有效,那就让它发挥效用,给你也预防一下…”我调皮的说。

话音刚落,我从袋中选出最大最好的那只,用水清洗干净拿来空碟,淡定的与他一边讲话,一边削苹果。而他忽然静默不语,眼睛盯着我细长灵巧的手指,拨弄这小小的苹果。直到我把苹果核剃掉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递给他时,他才忽然如梦初醒般的回神…

我微笑的对他说“美食可以分享,感冒就算了,我们一起分享苹果,我吃治感冒,你吃防感冒。”他忽然笑的像个孩子,而我们一起谈天说地,就像老友许久未见,丝毫没有初见面的囧迫…

专注的女孩也许是最美,许是削苹果的举动,让这位先生变成了我的爱人。生活条件好了,家里的水果也变得多种多样,但王sir依然会给我买苹果,而我依然会像父亲一样,将苹果削的完美,果皮厚薄均匀、完美不断的,果皮放下,犹如一只睡着的刺猬,卷起果皮,像条蜿蜒盘旋的旋转楼梯…

爱情最好的方式,不是用言语,而是无声的爱意,融化在一举一动爱人的件件小事,而只有浸润了柴米油盐烟火气的爱情,才能走的更远吧。就像人这一生总需要仪式感,就连小小的削苹果皮,都可以当作一件神圣而美好的事情来做。只为了能得到心中从属的那份完美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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