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连续两天的古建筑知识,从文庙到保国寺,我必须承认:我对古建筑结构之学问没有天赋。去文庙或文昌宫,我可能更多关注它的空间布局,再仔仔细细将其中所有匾额和对联念一念(昨日有一匾,上书「斯文在兹」四字,激动不已);去寺庙,由于家庭信佛的缘故,我总是被古刹的文化魅力所感召,对于雕花精致的斗拱与屋梁,我只是作为外行,和纹样互相凝视,却不能与其形制、寓意等心心相印。
而这两天里,老师讲着古建筑的各部件和结构,如数家珍:兼有装饰和稳固作用的斗拱,天花板中央的凿井,承重的柱杵……又抛出只有建筑人才懂的「密语」,什么台梁式、井干式,殿阁造、厅堂造等等。这还是我们经过介绍后能形象理解的,更有甚者,我只知其音不知其字,大脑的转速跟不上老师的语速,反映在笔记上,就是问号丛生,后语赶压前言,杂有许多一看就不对的字。这有什么办法呢?我对建筑等工程类学科本来兴趣就不高,除了榫卯结构以外不知其他,看老师讲得卖力,然而惭愧是来不及的,因为我一直在紧跟慢跟地迷茫。没有天赋,也无基础(老师讲的比行前册上的内容高深很多,我们只有垫脚石,却没有梯子),只有回酒店捋了一把笔记,该查的补充信息都查查,才稍微明白了些。
浅显而直观的,大概就一段话了:唐代建筑像风度翩翩的君子,壮阔尽显;宋代建筑像衣着华丽的姑娘,柔美多姿;明清往后,姑娘愈发俊美,但住进了深闺,带着礼制的面纱示人。然而没有对比,我也仅知其魂,不知其形。况且没有形的实体存在,魂也只是想象的产物。
但仍是不敢像以前那些游学日志一样下笔。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我只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保国寺,殿前两尊经幢,仿佛从莲型底座之中拔节而上,青苔代字,摹写旧时刻着的《大名佛法莲花经》和佛教真咒。我突然感动莫名,仿佛有经声琅琅流转耳侧。宗教场所的空气,都是虔诚而安详的。
不过,正因为建筑布局、结构巧妙,虔诚的气氛才得以颐养。宗教毕竟是人的产物,凭空的山水,生不出文化来。建筑之学,是创造适宜文化生长的环境的根。如此看来,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