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黎】散文诗

【全球高考】衍生,cp向狄黎x于闻x狄黎,ooc致歉

【全球高考】原作木苏里

希望喜欢w

(一)

少年的流绪微梦像星子一般,播撒在璀璨夜色中,化作喜欢、甚至化作爱,滋养着妄图甩开寂寥的一颗心。又于月落参横间与它分手,重塑自我漫不经心的模样,踏上人生的旅途。这便是于闻对狄黎杂糅着丢风撒脚与谨小慎微的情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于闻也不敢妄言。他心知对同是少年的狄黎的感情,有如井蛙参不透万顷深海,夏蝉未曾见皑皑冬雪一般,不明了,如雾里。于是每一个有狄黎入梦的夜,都令他辗转难眠。似风月善变,层云舒卷。云树之思或是刻骨铭心,晦涩难懂。

于闻将扣错了的纽扣重新拆开,边吐着脏字边重新排列好。今天是结课的第二天,他却要陪室友参加该死的联谊会。陪伴对象是前不久才遭女友甩了的室友B,在被子里隐忍的哭了一场,斤斤计较着抽完了一条香烟,把昔日的山盟海誓团成垃圾转交给了废品车之后,又光鲜亮丽的奔赴向下一段情感。

他不是喜欢狄黎,目睹了室友B的近况后,他这么想着。自己不是个长久的人,何况又见过了考场上的青松落色,怎可能再因为自己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欢喜让两个人再重蹈覆辙。

他们只是许久未见了,自那场绵绵的春雨后,回到了自我轨迹中各自灿烂盛大着。狄黎不时会在朋友圈发几张会展中心的照片,不管是定位还是狄黎所从事的工作,都离于闻很远很远。

欢迎回家,只是不再有他。

不入流的大学生们总以比较哪位导师不查进度为乐,相商一番,于闻室友AC决定去旅行。目的地是上海。AC已经开始预定电子竞技总决赛的门票,而于闻则是有点私心。

至于恋爱型人格的B,忙着和新的女友双宿双飞,没空和他们共同酸臭。于闻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少女的倾慕,就算是他不确定自己心有所属,也没什么空档能留给别的什么人。

他没把行程告诉狄黎,只是想看看有他的城市。从前的上海于他只是灯红酒绿的游乐世界,如今多了点人情味在,不免也让他产生了一种爱屋及乌的情愫。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于闻想着毕竟是来玩的,也不是专程去看,节外生枝恐怕会有什么变故。

一念成谶。

回酒店拿外套的于闻独自上了地铁,与他重逢在了陆家嘴站的第一节车厢。隔着车门他看到那人容貌都没怎么变过,还是那头半灰不灰的发色,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直筒牛仔裤,好像白驹过隙的时光恰好停留在了他俩相识的那个站台。

四年未见,却无需相认的多言。狄黎匆忙收起耳里的AirPods. 人流把二人搡在了一起。他自然而然的和着地铁关门的提示音开口问道:“我的天,我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在上海?”

“我和室友来玩的,”于闻搓了搓侧颊,不知安放何处的眸光几经上上下下的波折,停在了鞋尖,“我刚到,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结果就这么巧直接碰上了。”

“噢,和室友啊!”狄黎忙着把耳机舱收进小包,“你喊他们一起,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不不不,”于闻脱口而出,又有点后悔这般冲动,绞着手指开始琢磨自己到底“不”的是什么,“不用、不用……”

梦里的俊俏的面孔化虚为实,且就在身边堪堪的挤着他站着,手表嘟嘟的提示他心跳骤然加快,他骨节分明的手圈住手腕挡住了表盘,也按住了呼之欲出的感情。

狄黎放松的双手插着兜,背靠在车壁,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笑出了声,自以为了解他的窘迫,自信道:“行,我知道你不想叫别人,那我就单独请你。我预定一下啊,他们家特别火。”

“等会儿……不是!”

“什么不是,你想吃什么?”狄黎划着屏幕一遍遍的刷新着手机信号,心不在焉问道。

(二)

“那时候你答应我来找我玩,结果咱们都大四了,我也没等来你这个大忙人。”狄黎挑选的这家日料店确实很火,在他们到达之前便坐满了人。狄黎给于闻斟了一小杯清酒。他对上于闻准备反唇相讥的视线,立马补充道。“你别看我,这些年我一放假就得去会展,哪有时间外出。”

“那你有时间交女朋友吗?”于闻对着杯子啜饮一口,唇触到一片清凉,令他连头皮都一阵发麻。

两个人关于某事的连结太过深刻,哪怕已经重振旗鼓的告别过,却也能在不经意的一瞬蓦然回想起全部。那一天他将干燥龟裂的唇贴在狄黎的手臂,小心的吸/吮渗出的血液。他的血是冷的,正如眼前这杯酒同样能够麻痹着他。前者逼他做出吸血鬼一样的举动,后者让他问出自己并不想知道的话题。

狄黎夹了一口蛋卷,慢慢咀嚼吞咽,才答道:“没有。”

于闻默默无言,夹一筷子新鲜刺身却食不知味。“就算有,也没碰见合适的。”狄黎又道,“你看我眼光多高。”

许是经久未见,又或是于闻自己的心绪过于复杂,他总能在两人之间嗅出一丝尴尬的味道,且随着二人相处愈久,味道愈浓。

他们吃过了晚饭,又去外白渡桥看了看夜景。灯火投在黄浦江微波荡漾的水面,又被层层薄浪揉碎成了波光粼粼的星点,映在少年清澈的眼底。

狄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眼光之高,高的只看得进外滩华灯千万的夜景和俊朗的自己,这两样都是没有哪个少女能与之媲美的。重复就是强调,强调就是重要的道理于闻怎会不懂,权当他是在炫耀,便打趣了几句。黄浦江边有贵的要死的游船,狄黎也请他坐了。

于闻说他这几天的外勤白出,狄黎说之后还有无数个外勤。至此于闻方觉尴尬散尽,他们还是曾经的他们。

当晚于闻边受着室友的指责边充耳不闻的和狄黎发了微信,跟他谈天说地的说下次他来哈尔滨,带他吃当地最贵最好的俄罗斯料理。又寒暄了几句毕业论文相关的内容,对话框结束在了于闻的“你先忙吧”。

“孙子,明天LPL第一阶段决赛你得看吧。”A边把纸牌甩的山响,边指着于闻笑骂,“一千好几的票你要是也敢鸽,咱这兄弟也别当了!我就当……”

“你就当什么?”于闻抽出两张牌压上他的,佯装凌厉的目光直射过去。

A惊讶地看着他甩进牌池的两张,磕磕巴巴接上了自己原本气势无穷的话:“我,我就当跟个鬼睡了四年,我要不起。”

“去你丫的。”于闻把最后一张牌出了,朝AC摊开手掌,各要来了两张十元大钞。

此行为期四天。他们云里雾里的跟着看了C心心念念的沉浸式歌剧Sleep no more. 看了喊到声嘶力竭的总决赛,连接狄黎电话时,声音还略带喑哑,狄黎还以为他感冒了,忙说要送药过去。

四天他没再见过狄黎。直到回程那天,狄黎抽出空亲自开车,还带着一堆特产把他们接去机场。于闻坐在副驾,偏头看着车技不怎样还喜欢突然提速的少年,想着他这些天也从未休息过。

就连他来了,他也不说请个假陪一陪。

兴许是狄黎不愿意陪他也说不定。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于闻吸了吸鼻子,望着他俊俏非常的侧颜。大学生活确实磨砺他不少,考场上那个年少气盛的大学霸已经学会了在外人面前敛起锋芒,索性他还没拿自己当个外人。

可谁知再过几年,他们是否也终将形同陌路。

室友AC很有眼力见的去换登机牌,托运行李,留他和狄黎在长椅上告别。“我之前跟着团队去受爱国主义教育,有个大哥跟你特别像。就是他头发比你稍微短点。”狄黎边比划边说,“我们俩聊了一路,回去的时候手机都没电了,他说下次一定加我微信,结果这人就凭空消失了。”

狄黎撇了撇嘴:“你们这些人,都不太讲信用。你是没忘咱俩的约定,但其实呢,不也是跟着室友来毕业旅行的。”

“我挺想你的,学渣。”狄黎说,“是那种,我特希望你在我身边儿的想。”

“……”于闻的眉毛几不可闻的一抽。他想起自并未得见的告别当天,到陆家嘴站的片刻相逢,不记得多少次,狄黎都清晰的出现在他梦中,或重回考场肩挑苦难,或生在现实平凡生活;或久别重逢的喜悦,或坠入爱河的欢欣。太多个他,太多个回家以后不曾有的他。

现在狄黎说他想他,特希望他在身边的想。于闻又何尝不渴望与他并肩呢。

夏日的晚风来了又走,冬至的枯叶去了又回,春色的隔壁是他的名字。于闻曾有幸踏足他的陌上花开,再回首,曾经的路上满是杂陈的雪泥鸿爪,统统化作来路吹过的微风拂在于闻的耳畔,带来笃定的消息。

于闻喜欢狄黎。

可惜,风来得太晚了。他终是无言,迎来了取完登机牌的室友,和狄黎短短的告了个别。

“回头见!”狄黎笑,“到家告诉我。”

“嗯,回头见。”于闻深深看了他一眼,“到家联系。”

(三)

哈尔滨某项目管理公司正准备大动干戈的宴请上海来的承包商,他们的项目经理是个年纪轻轻又吊儿郎当的毛头小子,大学刚毕业,典型的东北大男孩,为人处事举手投足特别招领导喜欢,爱好是低头玩手机,还有以最好的待遇招待承包商。

“闻哥儿!”他新招的PA是个应届毕业生,性别男,爱好是帮于闻以最好的待遇招待承包商,“他们老大是个瑞典人,咱是不是得弄点瑞典的……饮食,那个鲱鱼罐……”

“少贫气!”于闻松了松上衣领口,坐在电脑前边看电影边吃饭,承包商的文件垫着一张纸巾,上面是吐出来的骨头。他倏然心头一动,问道,“他们带翻译了吗?”

PA委委屈屈的指着纸巾下面的文件:“那儿有名单。”

“你牙缝有菜叶。”于闻干脆利落的打发了PA,把垃圾排到一边,翻开了文件,随即点了点头。那个令人满意的名字映入眼帘,随即刻在了眼底。

宴席上终是没有鲱鱼罐头这种非人的菜式,他们在燕笑语兮中交换彼此的眉目,又在垂下眼睫时将传递的爱意小心收进了心间。

日头在杳霭流玉间时隐时现,一如他们隐隐绰绰的感情,在无光处愈演愈烈。“爷来吃俄罗斯料理了!”狄黎笑着在他耳边念叨,“最贵最好的。”

“最贵最好的。”于闻小心翼翼在他唇角轻 啄一口,重复道。

自从遇见狄黎后,于闻把这几年的人生过得像一首不谙世事的幼稚散文诗,只与自己纠葛的爱恨藕断丝连。这一句诉着爱恨别离苦,下一句承接重逢相思意,终于明了少年情意,将诗篇以相爱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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