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的幽深处,有一座老陈的宅子,像一位默默不作声的时光见证者。青灰色的瓦,斑驳的墙上爬上的些许青绿,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老陈,总是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衬衫,满脸的皱纹仿佛老屋的门,纵横交错,每一道皱纹都藏着生活的积淀。他的眼眸如宅中那口古井般,深邃而又宁静。
宅中的小院,是老陈的天地。几盆花草被摆放在院中的角落,一个个长势都不错,那是老陈侍奉的结果。在这露天的院中,有一半被用棚子遮了起来,在这棚子下,是老陈的书桌,桌上放着几本充满年代感的书,是那么的宁静,祥和。一次,我问老陈:“为什么不在屋里看书?”老陈笑笑,坐在书桌前,看向远方,眼眸中闪过一抹向往,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说完,又慈祥而神秘一笑。
偶尔,老陈的伙计也会登门拜访,这时老陈便会放下手中的事情,与伙计坐下一起闲聊着家长里短,他们的声音不大,让这座宅子显得更加宁静。时不时,老陈也会响起爽朗而又低沉浑厚的笑声,像是这院子中的嗡鸣。这时,厨房里便会飘出令人心安的烟火气,那是老陈在为大家准备饭菜,这是老陈的规矩。不一会,几道家常菜遍已端出,放于桌上,并没有山珍海味,但却显出老陈与伙计的深厚情谊。
夏天的夜晚,老陈和孩子在屋顶用竹席铺好一个地方,与孩子一同躺在上面,看着天上的繁星,给孩子们讲着那些古老的传说,牛郎织女,嫦娥奔月……孩子们听的入神,不一会,就去梦中寻找牛郎织女或是嫦娥去了。老屋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迷蒙的轻纱,增添了些许的神秘和浪漫。
到了后来,孩子们长大了,纷纷离开了老宅,老宅显得越发的宁静了。只有老陈和他的老伴依然坚守着。老陈每天在院中忙碌,把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凭借着对老宅的熟悉程度,把每一块断砖,残瓦复原,院中那美丽而又宁静的景象,是老陈和他老板坚守的结果。
岁月流转,老陈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原本轻快的脚步蹒跚起来了,就像这座老宅在岁月的冲刷下渐渐失去了光彩。他喜爱这里,眷恋这里,这是有的他数不胜数美好回忆,是他与老伴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地方。
再到后来,这座宅子在时代的浪潮中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世界日新月异,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可老宅却依然坚守着那份古老的品质。老陈,也就是我的爷爷,知道有些东西终会改变,但他对老宅的情感,在老宅的那些平凡而又充满生气的记忆,永远也不会忘却,他把这些都铭刻在心中,如同宅子里那永不熄灭的炉火,在记忆的长河里温暖着他的灵魂,直到永远……